“京城失守。”看他臉色大變,李承毓笑說,“若說我是帶著女皇來投奔你的,你是不是要笑我們無能了?”
“丞相真是開玩笑,屬下不信您會讓京城失守。三年前,司空朝的大軍壓境在恆河邊上,上官老候爺被青龍將……哦,陛下您打得一敗塗地、顏面掃地,幸虧丞相出奇兵,才救回老侯爺,還俘獲了敵方上千人……”
“過往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他淡淡打斷了張誠的歌功頌德。
聶青瀾卻聽出了一個意外。“那一仗……原來是你領兵?”
她當然記得那一仗,郭躍一干人就是在那一次戰役中被俘的。她曾命自己人去打探對方的領兵名,得到的訊息卻是:對方自稱是白虎上將,無名無姓。
此時望著李承毓優雅無害的笑容,還……真像是一隻慵懶的白虎。聶青瀾忽然覺得有點心悸,當時聽到“白虎上將”這個稱號時,她本能地覺得“白虎”一詞是針對自己這個“青龍將軍”的外號而來。可惜後來交戰,雖然兩軍屢有交鋒,她卻始終沒能見到這位白虎上將的真面目。
但凡和他的隊伍交手,不僅她的陣法全不管用,司空朝這邊也往往損失慘重,讓她不得不對這人留了心,後來此人忽然從戰場上消失,又讓她費解不已。
在張誠為他們準備的廂房內,李承毓握著聶青瀾的手,覺得那裡的溫度忽然變涼了,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試圖為她增加熱度。“怎麼好像忽然變得不開心?”
她抬起眼瞼,注視著他,“承毓,我覺得我對你實在瞭解不深。”
他從未對她說過他曾以白虎上將之名領兵,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像他自己所說的,是一個押運糧草的校尉小官而已。雖然後來發現他對她的陣法研究精深而通透,但也未曾把他和白虎上將聯想在一起,因為在她眼中的白虎上將,不僅為人神秘,而且行事狡猾,一旦抓住機會,絕對可以做到冷血無情——與她面前這個博愛仁義、忍辱求全的李承毓,完全不像同一人。
“你是怪我沒有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你嗎?”李承毓輕笑著,“過往之事我真的不想再提,那時候你我各為其主,戰場上有多少生死仇怨都不由自主地結下了。你剛到血月時,對我心存敵意,我若是告訴你,你更不會信任我。”
“那為何後來不告訴我?”聶青瀾的臉色冷了下去,“還怕我跟你秋後算帳嗎?”
“……後來我若說了,只怕會傷了我們的感情。”他慨嘆的垂下長長的睫毛,琥珀般清澈的金眸也染上了憂鬱的灰色。
他哀傷的神情觸動了她心底的柔軟,霎時又覺得自己語氣太重,於是放柔聲音說:“……你還是應該告訴我的。那郭躍他們,是不是你救的?”
“先皇是想殺他們沒錯,但是我自覺兩手血腥,已殺了太多司空朝的人,心中對你滿是愧疚,若能幫你一點,就幫一點。所以……趁著太上皇病逝,我請先皇免了他們的死罪,將他們留置在血月,也算是……為你做件事情。青瀾,你若是現在為了這件事和我生氣,我真的無話可講,但我還是那句話:各為其主,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聶青瀾說不出心中是氣惱還是憐惜,他說的當然沒錯,“各為其主,身不由己”,她不是殺了許多血月人?
見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和自己解釋,她心軟了,靠在他肩頭上說:“我不是怪你過去在戰場上的事情,只是氣你為何瞞我這件事這麼久。我在你面前毫無保留,你卻要隱藏你的秘密,這豈不是不公平?”
李承毓見她的態度軟下來,展顏笑道:“好了,這不是說開了?我在你面前還能有什麼秘密?你去休息一下,這些天你大概都沒有好好休息,我看你的眼圈都是黑的。”
“你不也一樣?”她不放心地說,“京城的事情也不見你操心,公冷安那邊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