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世道,“聞說原來不過千數人,五公子回軍時,帶回七嶺百姓一萬餘人。”
阮雲歡點頭,與他一路進入縣衙大堂。宋文傑正在堂上翻看文案,見她進門便迎了過來,嘆道,“阮大小姐,看來這一趟當真是來對了!”
阮雲歡四周望了一圈,但見縣衙破舊,四周牆壁光禿禿的沒有一物,便連大堂上的案子,也是斷了一條腿,勉強用一些碎磚頭撐著。
宋文傑道,“我查過後衙,那狗官逃去時,將縣中財物席捲一空,這縣衙怕是也曾被百姓洗劫,連像樣的傢俱也沒有一件!”
阮雲歡點頭,問道,“這兩日,你們可查出,那張縣令何時逃走?”
宋文傑搖頭,說道,“縣城百姓見我們是生人,均是紛紛走避,又哪裡問得出話來?只是見他們日常只山上打些獵物來吃,還有老人孩子餓死,五公子雖留下些糧食,但是杯水車薪,濟不了什麼事,反是他帶回的百姓大罵阮知府,說是將他們騙回,在這裡等死。”
阮雲歡點頭,向汪世道,“將那兩個衙差喚來!”
汪世應命而去,片刻將兩個衙差帶來。那二人聞說是七嶺郡主,忙跪下叩拜。
阮雲歡問道,“你們縣令大人是幾時逃走的?”
左首衙差一臉迷惑,說道,“大人久不理事,****在後衙行樂,任是何事都不許喚他,我們也不知他何時離開縣衙。”
右首衙差也不說話,只是連連點頭。
是縣令行事太過隱密,還是這二人太過糊塗?
阮雲歡挑眉,問道,“這縣衙為何只剩下你們二人,旁的差役呢?”
左首衙差抓了抓頭皮,說道,“自從去年幾木大軍入侵,我們便斷了俸祿,大夥兒便漸漸的散了!”
汪世一旁皺眉道,“我數月前前來,分明還有不少差役,還有師爺、文書。”
那衙差向他瞧了片刻,似乎認了出來,點頭道,“不錯!不錯!便是從那個時候,大夥兒才散了的!”
“這是為何?”阮雲歡詫異。
那衙差連連搖頭,說道,“聞他們說,但凡封地,達官貴人們無不魚肉百姓,留在此處,不過是等死,倒不如旁處走走!”
阮雲歡聽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問道,“你二人為何不走?”
那衙差愣了片刻,說道,“小人家中只剩小人一人,走去哪裡又能如何?”
阮雲歡問道,“你的家人呢?”
那衙差垂頭,木然道,“幾木大軍攻來,佔了俺媳婦,爹孃和他們理論,被活活打死,俺那才三歲的兒子,也被他們丟到了井裡。”
阮雲歡聽的心酸,嘆了口氣,向另一個衙差一望,問道,“你呢?”
那衙差不語,仍是連連點頭。
原來的衙差說道,“他家中只剩下一個老母,旁人也都死了,他在和幾木大軍的一役裡,被打傷了頭,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阮雲歡瞭然,默了一瞬,說道,“你們起來罷,一頃兒取些糧食回去!”
衙差也不見喜色,只是木然磕頭謝過。
兩名衙差退下,阮雲歡向白芍道,“不忙收拾行裝,取紙筆!”
白芍應命而去,片刻將文房四寶送上。阮雲歡就著大堂上斷了腿的案子,揮筆寫就一張告示,交給趙承,說道,“你們再分寫幾張,蓋上我的印章,張貼縣城各處!”
宋文傑瞧見那告示上的內容,不禁挑眉,說道,“阮大小姐,你是奉旨微服私訪,如今表露身份,怕是不妥罷!”
阮雲歡搖頭,說道,“小小一個縣城,我們均是生面孔,不表露身份,怕是查不出什麼!”
宋文傑點頭,嘆了口氣,就在階上坐下,笑道,“我奉命檢視各處軍兵傷亡,這七嶺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