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的底座上刻著一隻朱雀。
這些都沒有不妥之處,但奇怪的是朱雀的腳並不是爪子,而是兩朵石榴花。
表哥宋歸珣自小便寄養在自己府上,他們倆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有一次表哥正在畫朱雀,自己頑皮,硬要將朱雀的腳畫成兩朵石榴花,還笑稱是“花雀”。
因為是年少趣事,就連顧杞城都未必知曉,這應該是隻有天知地知、表哥知、自己知的事情,為什麼會忽然出現。
可是宋歸珣分明已經死了三年,送百子蓮的人想要暗示什麼?或者想告訴自己什麼事情。
可惜,叫人去打探,還沒有得到回應,自己就成了林鸞織,入了這牢籠。
那該死的鐘貴妃居然敢在殿上一言不發,難道腦子真的是草包做的嗎?連為自己開脫的膽量都沒有嗎?
眼下自己孤立無援,該如何先脫離困境呢?
一直沒有人來,直到天色暗下來,牢裡才響起了腳步聲。
送飯的公公將東西放下,正要退去,忽聽有人喚他。
“端公公,請留步。”
小端子驚疑是否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四下張望,才確定是牢裡發出來的聲音。
“貴人認識小的?”小端子就納悶了,自己人小卑微,不得重用,要不然也不會得了給犯事的人送伙食的炊事。
今兒個聽說有位貴人犯了事,自己也是第一次聽到她,按道理應該不認識才對。
林鸞織畢竟在宮中多年,加上過目不忘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自然多多少少有些印象。更何況死馬當作活馬醫,就算認錯了,她也能自圓其說。
“有件事想請端公公幫忙。”林鸞織站起身來,慢慢靠近牢欄。
小端子很年輕,腦子也靈活,稍一遲疑,便道:“叫奴才小端子便是,不知貴人有何吩咐?”
“小端子果然是個聰明之人。”林鸞織這才輕輕笑了起來。
要是自己沒記錯,這小端子曾在長禧宮呆過,因為有一次眼疾手快為自己打過簾子而得罪了泰公公,才被貶到這地方來。
泰公公服侍自己多年,雖然有些上了年紀,但勞苦功高,偶爾倚老賣老,自己也還是要賣個面子的。
只是沒想到,如今竟然要靠這個當初自己沒放在心上的小奴才來脫困,越發是活得沒出息了。
“不敢當,只是奴才人微言輕,就怕幫不上貴人。”離得近了,小端子就有些懷疑之前聽到的風言風語了。
他們都說林貴人空有美貌沒腦子,常常管不住嘴巴,早就和宮中幾位主子結了仇怨。
可是不知為什麼,看著那張明豔脫俗的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淡笑,他覺得,他們肯定是道聽途說,或者就是瞎眼了。
“你只須見機行事,帶句話給貴妃娘娘。當然你若覺得為難,自不必勉強。只是,若有朝一日,小端子,你懂的。”林鸞織褪下手中的玉鐲,遞給小端子,等他選擇。
小端子想了想,伸手接過了玉鐲,輕輕說道:“願貴人早日提攜奴才。”
等人走後,林鸞織重新坐了下來,瞥了一眼食盒,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摳著左手中指上的丹蔻。
也不知過了多久,牢外重新響起了腳步聲。
林鸞織驀然睜開眼,百媚如花的臉上扯出一抹如雪後紅梅般的薄笑。
她等的人終於還是來了。
因為她讓小端子帶給鍾貴妃果真只有一句話,那就是:煩請娘娘照顧嬪妾的家人。
謀害皇子的罪名一旦坐實,死的不會只有她林鸞織一個人。
☆、兩人相見
“你們都在外面守著,本宮有幾句話要問林貴人。”
林鸞織就聽見自己的聲音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