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經常蹲的井旁邊居然埋著最討厭的追求者的手,被初七帶過來準備扔下水的李裹兒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沈曦大概可以猜到公主殿下的心情,八成是“說不定每次出來都會從番邦乾屍的手上爬過”這樣略帶限制級的聯想,就像她每次去看望滄溟的時候,都在擔心礪罌會不會趁著城主沉睡之際上下其手……
呃,等一下……貌似也可以這樣?
一說到礪罌,沈曦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年在地牢裡,她砸了心魔一臉王水的事情。
嗯嗯……那就這麼辦好了。
她用乾癟枯瘦的木乃伊胳膊作為錘子,敲了敲手心,愉快地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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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沈夜離開的第二天,就有人來求醫了。
“……沈沈沈沈、沈大夫你這裡怎麼……”
看到一個渾身裹滿麻布條,行動非常僵硬的人形物體旁若無人的四下晃悠,傷者和家屬全都不好了。
“哦,你們說的是它呀?”
沈二小姐像跟在她身邊的大白狗那樣,歪著頭笑了笑,“是我前幾天收治的一個病患,中了一種怪毒,身體沒什麼其他問題,不過全身面板都融化了。這人家裡窮,又有點兒死心眼,治療期間非要在這裡幫忙打雜……可是嚇到諸位了?”
會到沈曦這裡看病的,除了其他大夫覺得棘手不收的重傷,就是家裡沒錢的貧苦人家,今天來看病的就是後者。而在這一家子眼裡,裹著繃帶還要幫沈曦打雜抵藥費的病人,顯然也是來自同一個階層。
於是完全沒有聽懂這群人在說什麼的木乃伊,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成了身殘志堅的的典範。
李裹兒快笑瘋了,聽沈曦和從陽聊天,她也知道了這個乾屍以前是番邦的皇帝,死了之後居然淪落到跟賤民一個地位,呆在沈曦這裡還要做這做那才被允許自由行動。有單獨的房間又怎麼樣,還不是要打雜,哪像她公主殿下這樣什麼都不用做……
哈,就說嘛,她都認識沈曦十幾年了,那丫頭怎麼可能對才來沒幾天的乾屍那麼好,看起來安排房間什麼的待遇都超過她了,可是還要幹活呢!
果然還是自己更重要一點嘛!
公主殿下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對於自己每天都要被丟進井裡好幾次的事情,倒也沒那麼抗拒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奴性深重了。
“你一個人得瑟什麼啊?”
送走了求醫的人之後,一回頭李狗蛋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正想問問李裹兒,就看到她蹲在偃甲裡笑得非常囂張的樣子,沈曦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蒼穹之冕,出聲問道。
“……什麼得瑟?”李裹兒嚇了一跳,連忙支吾道,“本宮做什麼沒必要讓賤民知道!”
沈曦挑了挑眉:“是嗎……你確定?”
說話間,手指已經放到了換幀的機簧上,“天氣挺熱的,你覺得是海里涼快點還是大雪天舒服呢?”
公主殿下的回答是摘下腦袋扔向沈曦,毫無疑問,又被彈了回來。
每天回來就看到公主病在作死——這是從陽進門後的真實心情。
“又吵起來了?”一邊說著,她把俠義榜任務委託人為了感謝尋回失物送的半扇烤羊扔給了木乃伊,“你們就消停點吧大熱天的……這個是加餐,拿廚房去。”
說來奇怪,但凡李裹兒或者她的幻影沒有出現在外面,木乃伊就覺察不到她的存在,哪怕關著公主殿下的蒼穹之冕就在旁邊,連沈曦都能跟她對話,前法老也毫無所覺,不知是被做成乾屍之後感官太遲鈍,還是偃甲阻隔了它的感知。
沈曦伸著腦袋看向被木乃伊提著的烤羊肉:“看著不錯,正好,我包了春捲準備明天炸的,還有些麵餅,要不試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