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朱說:“跟我出來讓你受苦了。”
挽朱忙道:“哪裡的話……”說著眼睛也有些溼潤了。說起來是都吃了不少苦頭的,可總算找到了太子殿下了不是麼。
衛望舒撩起馬車簾子向外看去,卻是緊縮著眉頭,舒展不開。
挽朱也跟著向外望去,方才她自然也聽見了探子的話,但凡想起那群土匪,她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他們兇猛、殘忍,一如這草原上的狼。
衛望舒像是發覺了挽朱的想法了,輕聲安慰道:“草原那麼大,要想遇到那群人也不容易呢。”
挽朱笑了笑,“可不是,過了這一帶就好了呢。”
只是有土匪活動的“這一帶”,以他們最快的行進速度,也得走上半個月才能透過啊。
此後連著趕了五天的路,大家都不說話,都是想要儲存體力的樣子,實則是大夥的心情都很壓抑。
這五天來他們路過了好些地方,雖說探子都帶著他們繞開了不該看的,但也遇到過一、兩撥的逃荒人群,雖然都遠遠地躲開了,不過看著那些人,也著實可憐。
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們自顧不暇,自然不想節外生枝,遇到人群都避得遠遠的,不過探子會等人群走遠後,過去打探一些訊息來。草原以牧民為主,牧民群居而生,這會兒又是草木繁盛的時候,為了趕草季,牧民們少不得要遷徙的,縱然土匪們橫掃了這片地界,也還是錯過了部分牧民。
他們路上遇見了一隊牧民,正要離開這裡,也在趕路。據他們說,土匪遇到牧民,是老少通殺,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其他的牧民隊好多都這樣死絕了!僥倖沒被土匪遇到的,都打算離開這片區域了。
挽朱聽了眼睛都紅紅的,這或許便是土匪跟官兵的區別,就是兩國打仗,也沒有百姓全殺的道理啊!
因為怕遇到土匪,從天亮到天黑,大家在馬車或者馬上都不帶停頓的,只有馬兒累極的時候才下來休息一會兒。這樣跑了七天,實在是累得夠嗆。
好在老天還算幫忙,進了蒙古境內就沒見下過雨,否則一路泥濘,只怕速度還要更慢。
這天下午天有些陰沉,眼看著要下雨,李睦弘便說找個能避風避雨的地方停下來歇著,讓馬兒也吃點草歇息一下,順便點個篝火,看能不能打到一些獵物。
這個季節的草原,野兔、野鳥什麼的還是挺多的,運氣好還能打到黃羊。如今他們已深入草原,再走兩天就能離開土匪活動的區域了,雖不敢放鬆,但心裡多少輕鬆了些,目前看來運氣還不錯不是麼。
吃了那麼久的乾糧,說真的大家都受不了。
李睦弘身邊的兩人揹著弓走開了,另一個去打柴點火,挽朱則到不遠處的河邊打水過來。因為雨水豐盛,原本的小溪都成大河了。
衛望舒放了馬兒去吃草,然後從馬車上搬了個草垛下來坐著。
這是一個背風的崖壁,底下向內凹進去,雖不似山洞那般能完全擋雨,但頂上有突出的岩石,就算下雨倒也不怕淋著。
“累了吧。”李睦弘走過來,就往邊上的石頭上一坐,完全不似在京城那般講究。衛望舒有些恍惚,記得曾經的李睦弘可是挑剔到極致的人,容不下鞋面上沾一點灰的。曾經的李睦弘丰神俊朗,永遠以最完美的一面示人,哪似眼下這般不羈。
“不累。”衛望舒莞爾,這會兒還嬌滴滴的話,就不是來幫忙了,純粹變成拖累他了。
李睦弘也笑,眼神溫暖而堅毅。這半年都不到的時間裡,經歷的事情比二十年都要多,如果說原來的李睦弘是一把貴重的鑲嵌著寶石的劍,那麼現在這把劍已經磨利見血了,煞氣隱現,不再只是掛牆上用於觀賞的了。
其實這樣的李睦弘,隨意束起的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