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微微一怔,看著那枚黑色棋子緩緩合什,面露慈悲。
就在這時,李青山眉梢挑起,眼瞳裡異色閃過,說道:“不對,又有變數。”
…………黑夜來臨,暑意未退,窗外蟬鳴依舊,書院舊書樓二層樓內一片安靜,東窗畔那位清秀纖小的女教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西窗下那個重傷將死的少年依然依牆箕坐,他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似乎下一刻就將陷入永久的黑甜夢鄉。
不遠處有排靠著牆的書架,書架側面上的繁複紋飾微微一亮,然後悄無聲息滑開,片刻後,一個穿著書院夏袍的胖子少年氣喘吁吁地擠了過來。
就在準備艱難蹲下身軀,去書架下方抽出那本《吳贍煬論浩然劍時,胖子少年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青稚白嫩的面容上浮現起一絲狐疑之色,轉身望去。
看著不遠處牆邊那個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般的少年,他緊蹙的眉毛漸漸舒展開來,啪嗒著厚嘴唇兒感嘆道:“書院什麼時候又來了個比寧缺更拼命的傢伙?”
…………
未完待續李青山淡然應道:“既在紅塵之中,如何能不被紅塵氣息所擾?”
黃楊僧人緩緩抬起頭來望向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陛下既然在宮中,你為何不在宮中?”
“規矩乃死物,人不能被死物所拘。陛下大部分時日都在宮裡,難道我就要天天被拘在宮中?你可以日日躲在萬雁塔內修經,我這個昊天道南門之主,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況長安城內誰能對陛下不利?”
“昊天道南門……”黃楊僧人輕聲重複了一遍,臉上泛起一絲說不清意味的笑容,輕聲感慨說道:“我大唐硬生生從昊天道里分了個南門出來,真不知道每年你回西陵時,怎樣才能抵擋住那些大神官們眼眸裡噴出的怒火。”
李青山傲然說道:“閉了雙眼,坐在神殿之上,不去看那些師叔師伯的老臉,聾了雙耳,站在沒有桃樹的桃山裡,不去聽深山莊嚴鐘聲。”
“南門每年該繳的銀子一分不少,他們還想怎樣?難不成還真能把我定成叛教逆賊誅殺?那西陵上那些老道們們必須得先滅了我大唐帝國。”
黃楊僧人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昊天道南門是大唐帝國與西陵神殿之間平衡的產物,實際上代表著大唐帝國在世俗宗教戰爭中獲得的最大勝利,存在世間每多一日,西陵那些道家高人們臉上便要難堪一日,他修行的是佛門本領,對這種事情實在不適合發表太多看法。
“昨夜朱雀醒了。”
李青山把談話拉回最先前的話題,冷冷看著黃楊和尚說道:“不論願不願意自擾,已經驚擾了很多人,我身為大唐國師不可能面對朝廷的疑問卻給不出答案。”
黃楊和尚看著身前案上的佛經,看著經書上那些用硃砂心血潤成的鮮紅墨跡,沉默片刻後應道:“所以你來尋我找答案?”
“朱雀醒之前,南城有名劍師被人砍掉了腦袋。”
塔間逼仄,李青山繞過小木桌,兩步便走到了塔邊,目光穿透極小的琉璃窗向塔外望去,越過層林暑意,落在溼氣蒸騰的南城裡。
“死的劍師曾經是軍部的文書鑑定師。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師承西陵,一手劍訣來自我昊天道門。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我沒有替西陵師叔伯們向帝國興師問罪的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劍師死之前馭劍破了兇手外衣,但那兇手卻沒有流血。”
聽著這話,黃楊僧人若有所思,緩緩應道:“武道巔峰的強者?”
李青山轉過頭來,納袖於身後,靜靜看著僧人說道:“帝國的武道強者都不可能出手,南晉大河燕國等地的武道強者都在朝廷的監視之中,所以這種可能性極小,所以我懷疑是不是月輪國那些苦修和尚潛進來發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