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說,他不能死,不能死,因為追命在等著他,他不能失約。
而且,他永遠不要讓他有傷心,有難過,他要他永遠快樂。
當李壞站在六扇門大門口時,他的心被一種無法抑制的狂跳和亢奮所控制。
他活過來了,從死中活了過來。全憑一個信念支撐,頑強地走到這裡,來實現他的五年之約。
敲響門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凌風來到他面前,象多年前拿著白瓷碗那樣對他微笑,他還會敲他的暴慄,衝他說:“李壞,這麼多年你跑到哪裡去了?”
李壞打定主意要給凌風一個深深的擁抱,溫暖的擁抱。
門吱壓一聲被開啟,李壞看到了鐵離,他依舊是一身黑,平時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卻意外地寫著難以掩飾的傷感。
李壞順著展開的門向裡看,到處都染上了一層哀傷的白色。可他顧不得去管發生了什麼,他只在乎一件事。
他興奮地呼喊著:“鐵離,凌風呢?我是李壞,我回來了,我來見他了。”
鐵離盯著他,艱難的吐出四個字:“凌風死了。”
李壞不信地搖頭,他慌亂的笑,一把抓住鐵離的衣襟搖晃著:“不,你騙我,他怎麼會死,他怎麼可能會死,你騙我,騙我…”
鐵離狠狠的把他的手甩到一旁,他望著李壞,第一次那樣激動的說話:“是你害了他,昨天午時我們一起辦案,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卻在四面都是敵人的時候愣在那裡。我來不及救他,來不及…結果他被刺中了五刀,血把白衣染成了紅衣。他一直到最後只說了一句話‘李壞,不要死,不要死’…”
鐵離的腦中又一次清晰的浮現出那午時刺眼的陽光,凌風慢慢鬆開緊皺的眉,他微笑,很輕很軟的微笑,一滴淚飄落下來,滴在他染成血色的衣衫,他最後說一句話,笑著閉上了眼睛。
“李壞沒死…”
天旋地轉,有溫熱腥甜的東西涌上了李壞的喉嚨。
昨天午時…在飛舞著葦絨的野地裡,他被那柄劍刺中,倒在地上,在要沉入無盡的黑暗時他聽到一個聲音,“李壞,不要死,不要死…”
於是,他站了起來,活了過來,他如約地回來了。
可他愛的人卻死了,為什麼…
李壞閉上眼,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力氣起來。
清優從睡夢中醒來,他們仍舊坐在雙層巴士二層的那個位置上,她靠在他的肩上。
於佑和閉著眼,可是並沒有睡著,因為當她微微一動,他就睜開了眼睛,帶著笑意看她。
“我睡著了?”清優有點臉紅,倒不是因為靠他的肩膀,而是…本是她突發奇想,把於佑和扯來坐雙層巴士,可她居然沒兩下就睡著了,多少有點慚愧。
“肩膀好酸啊。”於佑和看到她的窘樣,誇張的皺著眉。
“哥…”清優搖動他的胳膊,臉上羞澀澀的。
於佑和看著她,一本正經地打趣:“作為男士,我好像應該脫件衣服給女士禦寒,可是我身上只有一件單衣,脫了就沒了。所以和女士一起出門的定律,一定要穿件外套,這是個教訓。”
清優被他逗的忍俊不禁,四面一陣張望:“到哪裡了?我們坐回去吧。”
“都坐了幾個來回了,再過幾站我們下車,然後去轉車。”
“好。”清優挽住他的胳膊,一派小鳥依人的乖模樣。而於佑和則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幾乎把表情變成了鬼臉。
安靜了一會兒,清優突然把目光對上於佑和:“哥,你說一個人為了自尊離開他的愛人五年,他做的對嗎?”
“很難說清,”於佑和皺起眉說,“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自尊和愛情有時候人們是都想要的,只是往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