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的雙眼兇光不是刺向自己,張子文仍是感到一陣寒意。
委屈已經不能用來形容張子文的此時心情。雖然雙手捧花的確是每個男人心生嚮往之事。但如果這不是來自本人意願,那就未必值得恭維了。
不知從誰開始,張子文只記得張麗、朱雅貞爭吵一陣後,雙方竟然各抓住自己一隻手,三人一起離開。
當然。自己並不是兩人眷戀的物件,只是雙方表現各自強勢時用來爭奪的一件道具。張子文甚至能感到自己已變成了一串項鍊,然後兩女就開始相互拉扯、爭奪。但因為這串項鍊只是最低等地攤貨,並不值得讓人珍惜,所以隨時都有扯斷的可能。
對於上方傳來的視線碰觸,張子文根本不敢抬眼細看。彷彿電閃雷鳴就在自己髮梢頂端不斷轟擊、迸裂,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
三人都沒有說話,戰爭仍在無聲無息中展開。甚至街上行人看到三人都會遠遠避開,絲毫沒人會去羨慕張子文。
“這個。張部長、朱小姐,我們換個地方走好嗎?”說出這話時,張子文心中一陣發寒。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想死,就必須將話說出來。
因為道路改造的關係,街上一些路燈竿不是放置在人行道邊緣,而是因為人行道遷移。位置移到了人行道中間位置。不知誰先開始,三人的行進方向竟然微微發生了一些偏差,直直衝著路燈竿走去。
不過,張麗、朱雅貞卻是各走一邊,只留下中間的張子文必須面對路燈竿考驗。
“你想誰給你讓路。”來自發梢上的電擊微微消失,一道刺眼厲芒就從斜上方直射入張子文眼底。
不用張子文抬眼,張麗的臉就先低下來。略略鼓起的雙頰不但咄咄逼人,而且氣勢十足,彷彿要他立即做出決斷。
只是,張子文也早有準備,雖然心中已在拼命頂著驚濤駭浪衝擊,臉上表情卻仍是相當平靜地望著張麗雙眼道:“張部長,我們畢竟是主人,所以至少應該拿出些大度來,譬如。”
“說的好,但我不喜歡。”張子文的話還沒說完,張麗立即給予了否決。一揚臉,甩起的髮梢也火辣辣抽在張子文臉上。
看到路燈竿已近在眼前,張子文不敢將全部指望放在張麗身上,只得仰臉向朱雅貞說道:“朱小姐。”
“你不是認為我只是客人嗎?哪有客人給主人謙讓的道理。”
這到底是什麼邏輯?聽著朱雅貞反問,張子文立即在心中苦下臉去。雖然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但卻再次從朱雅貞眼中看到了女王般氣勢,那絕對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彎折地物件。
難道自己非得在這裡做出選擇?照理說這應該不難做,可自己畢竟只是個新進員工。
想到新進員工這個詞,張子文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路燈竿,咬咬牙,張子文毅然地閉上雙眼。
“等等!”閉上雙眼沒多久,張子文就彷彿聽到一聲輕呼,好像是一人,也好像是兩人。
與此同時,他的雙手同時傳來一股拉力,力量雖然不大,但都相當堅決。
“噓!”心中長出一口氣,隨著手上傳來的拉力,張子文立即站住腳步,睜開雙眼。
不過,當他睜開雙眼時,臉上突地一嚇,喉頭忍不住一抬,“撲!”一聲。下巴就輕輕撞在眼前的路燈竿上。
張子文根本沒想到,自己距離路燈竿只有短短不到一根毫髮距離。只要稍動一下。隨時都有可能結實地撞在上面。幸好自己雙腳已經停下來,不然就不是自己下巴與路燈竿進行零距離接觸,而是自己腦袋與路燈竿進行親密接觸了。
順著鋁鎳路燈竿的光亮映照,張子文清晰地看到張麗、朱雅貞早已雙雙在距離路燈竿半米處站住,只有閉上雙眼的自己還在往前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