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認出是夜笙。
卻見他一襲銀白錦緞,將原本清冷俊顏襯得越發的丰神俊朗、俊美非凡。
花楹到夜府的這一個月裡,其實也才見了夜笙兩面而已,第一面便是初到當夜,夜笙過來替她傷腿換藥,第二面是數日之後,夜笙過來教授了她一套習武入門的心法,兩人相處一府足足一月,再也沒有見過第三面。
也不知道是夜笙太忙,還是他沒多少心思顧及她這位“妹妹”。
花楹在院中聽得的碾磨之聲,真是出自夜笙手下。花楹此時的目光正隨著夜笙修長白皙的手指而移動。
卻見他正端著在一個方案前,案上擺滿瓶瓶罐罐,他的面前擺著一方精巧的玉磨,他那素白玉手,正一邊推動玉磨,一邊往磨上新增藥材。
“進來。”
夜笙並未抬頭,淡淡的聲音卻破空而來。
花楹輕咳一聲,便推了門進去。屋內燒了地龍,倒是比外面暖和了許多。
“爺。”
花楹行至夜笙面前,盈盈一拜,那聲音嬌滴滴宛若夜鶯歌唱般動人心神。
夜笙手一頓,一直低著的頭方抬起來,墨黑眸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訝異,凝眸瞧著面前的少女。
卻見少女婷婷而立,身量比初見時似乎又長高了不少,越發顯得苗條秀氣。
胭脂色的昭君斗篷帽沿處一圈雪白貂毛,將少女一張臉襯得越發精緻。這份精緻並非刻意雕琢,似是聚了天下靈氣凝聚而成。
少女最為吸引人的地方,還是她一雙清亮的眸子,冷中帶著些許的暖,似利刃能刺透人的內心,又似暖風能給人以暖意。
“過來,將這一架子藥材辨認出來,若是有一味認錯,今日就留在問香閣裡哪也別想去了。”
夜笙垂了眸,繼續手中未盡事宜。說出的話,依舊冷而嚴苛。
聽得夜笙的話,原本凝在兩人之間冷凝的氣場瞬間似裂了一條縫。
花楹原本擔憂的心,總算是舒緩了下來,她笑道:“爺可要說到做到。”
“嗯。”
花楹見狀,放下手中暖爐,除下肩上昭君斗篷,掛在一旁木架上,這才走到案前,將那滿案瓶瓶罐罐的藥材,拿過來一一辨認研究。
“龍齒、歸尾、申姜、生地、仙茅、片苓、白芨、白朮、當歸、人參、白芍、白果、黨參……”
每辨認一味,花楹都會極乖巧的詢問一聲夜笙,“我認對了嗎?”
夜笙不做聲,權當預設。
花楹拿起最後一味藥,仔細辨認了味道形狀,才忐忑的說出了藥名,“龍荔,俗名瘋人果。”
聽得花楹這般講,夜笙總算是抬起頭來,勾唇一笑,“怎麼是龍荔而不是龍眼?”
“瘋人果外殼較龍眼平滑,沒有桂圓的鱗斑狀外殼,果肉粘手,不易剝離,不似龍眼肉有韌性,肉味甘甜。龍眼溫補,是調養身子的藥材,但龍荔卻有毒性,食之會頭痛惡心,多食甚至會瘋癲致死。”
花楹說完,笑眯眯瞧著夜笙,“我說得對嗎?”
“不錯。”嫂索妙筆閣骨生花
夜笙眼底含笑,擱下手中事物,起身淨了手,走到木架前取了自己的黑貂大氅披了,順手花楹的斗篷過來,替花楹披上,“走,帶你去城中轉轉。”
一大早過來,不就是等他這一句話的麼?
害她在這裡大半個時辰裡,膽顫心驚,既怕他毀約,又怕他責備她學得不夠用心。
此時,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笑著捧了手爐,抬頭,盈盈雙眸迎了上去,“好。”
那毫無心機的淺笑,讓夜笙為之一動,抬手捏了捏面前少女嬌俏的鼻子,說出的話,竟柔和了不少,“這一個月悶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