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確實傷的沒有他重,草地的緩衝讓她只是胳膊擦傷,左胳膊落地的時候,胳膊肘那塊的骨頭可能有些骨折。
蘇染滾了很久,才在一顆樹的阻擋下停了下來,她的臉被尖利的草劃破,帶著絲絲縷縷的疼痛。
“容銘遠!”
她慌亂的叫著,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
沒有人回應,蘇染更加慌了神,這裡是榕城的郊外,沒有不夜的霓虹閃爍,甚至連路燈都沒有。
夜,黑的純粹,像一張看不到盡頭的天幕,將他們都包裹在了裡面,蘇染心裡一陣驚慌,容銘遠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她嘗試著站起來,左腿卻也是致命的疼痛。
蘇染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害怕著死亡,更加害怕著容銘遠的死亡。
不知不覺的時間裡,他在自己的心裡竟然已經這麼重要,上天好像偏偏要讓他們死一樣,不一會兒,天上竟然下起了雨,夏天的雨,伴隨著雷聲和閃電。
蘇染蹣跚著站起來,左腿巨痛,她卻一步一步的
tang往前走著,雨落在臉上,沁涼沁涼的,沒有車子經過,也沒有人,天地間好像孤單的就剩下了她自己一樣。
蘇染不斷的喊著:“容銘遠!”
“容銘遠!你在哪裡?”
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次,蘇染的嗓子透著沙啞,她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才聽到容銘遠不大的聲音:“我還沒死,不用喊的這麼撕心裂肺。”
聽到他的聲音,蘇染心中一陣狂喜,她的嗓子已經沙啞的不行,還是用力的喊了一句:“你在哪裡啊?”
容銘遠躺在一旁的草地邊緣,看起來極其狼狽。
蘇染走到他身邊,努力想要將他抱起來,左胳膊的痛卻讓她使不出一點力氣。
容銘遠的腦子靠在馬路牙子上面,很費力的脫下了身上的西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那衣服遞給蘇染:“給你,穿上它。”
蘇染卻跪在了他的身邊,將衣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很明顯的,容銘遠的傷勢比她要重得多,容銘遠的評估未免也太樂觀,他的腿眼中骨折,胳膊上的鮮血淋漓,腦子上的傷口也在往外流著鮮血。
蘇染拖著他,費力的將他拖到了那片草地上面,至少,在草地上比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要舒服吧。
將他拖到了草地上,蘇染也費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她躺在了容銘遠的身邊,再也沒有力氣說一句話。
閃電不時的照在他們的臉上,雨依舊很大,容銘遠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蓋在了蘇染身上,“蓋著,不要再動了!”
他的語氣強硬霸道,帶著不可忤逆的語氣。
蘇染往他的身邊挪了幾寸,只好將那衣服儘量將他們都蓋上。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蘇染忽然覺得好笑,在生死麵前,她和容銘遠之間的那些恩怨好像都已經微不足道,到頭來,在她身邊的人,還是他。
“容銘遠,你知道嗎?我愛你。”
她釋然的跟身邊的人表白著,容銘遠卻再也沒有回答。
她推一推他,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染心中一陣驚慌,她掙扎著爬起來,爬到了他的胸腔上面,容銘遠嘴角有鮮血溢位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蘇染叫他,到最後,意識也漸漸的遠去,趴在了容銘遠的身上。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是那一片草地,她下意識的往身邊看過去,容銘遠卻不見了。
整個草地上只有她一個人。
臉上的痛,胳膊上的痛,還有身上的容銘遠的西裝提醒著她昨天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可是,容銘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