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從考駕照後到會開車這一過程中,我們必須要得出個人生道理,然後把它寫進我們的修身寶典中。
從前在洛陽城,程頤對一隻破殼欲出的小雞“格物致知”,他的確得到了知識。他發現小雞破殼時是先用腦袋撞擊蛋殼,而不是別人說的用嘴巴啄蛋殼。到了這個階段,“格物致知”已經完成,可程頤卻一驚一乍地說:“啊呀,看到小雞出生,我就看到了天地的生機生生不息。”
在王陽明看來,理學家的愚蠢莫過於此,把原本屬於心的情扔了出去,又拼死拼活地去外面尋求代替情的東西,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王陽明說,我們的心本身就是個與生俱來、無所不能的東西,因為它裡面有良知,良知是個法寶,能辨是非,能知善惡,你知道了是非善惡,天下還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
至於人心中的“情”,它遠沒有理學家們說得那麼恐怖。它不過是蒙在“性”上的一層塵埃,不過是遮住良知的一片烏雲。塵埃一吹就逝,烏雲一陣風來就散,不必大驚小怪。
既然心是無所不能的,那我們何必畫蛇添足地去外面尋求什麼天理?天理就在我心中。理學家們在外面尋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其實他們所探究的一切,在自己的心中早就有了。所以說,心即理。
王陽明同時還向理學家們提出一個質問:假設你們能從心外尋求到真理,可這個真理因為是從外面尋求到的,如何來和我的心相融?正如做器官移植手術的人,如果不匹配,那是要出人命的。舉個例子,理學家向外尋求真理的手法之一就是透過書本知識。可書本里的知識一定都是對的嗎?如果書本上說砒霜能吃,難道你不用心想一想,拿起來就吃?
這就是心學和理學的一個重大區別,實際上,心學和理學分道揚鑣,也只是這一個區別。
在“格物致知”上,理學家和心學家還有個不易被察覺的區別。理學家為了彌補心的缺陷,會毫無目的地去外面尋求知識,這有點像肉豬,只要它認為是能消化的東西,它都要去吃。而心學家首先是在心裡認為這個知識有必要去追尋,然後才去追尋。前者是先探究,後用心;後者是先用心,後探究。
心外無理
王陽明的妹夫、他最得意的弟子徐愛曾對王陽明的“心即理”產生疑問。他問王陽明,您說天下的道理都可以在心上求,這可能有點問題吧,世界上那麼多道理,你如果不去心外探求,怎麼可能得到?不說遠的,就說孝順父母,忠誠領導,如何在心上求?
王陽明嘆息說:“你這種認識,許多人都有。我想問你,你孝順父母的道理是去父母身上求來的還是你在心上求來的?如果是從你父母身上得來的,那如果你父母死了,你那孝順的道理是不是也跟著死了?你肯定是先有了想要孝順父母的心,然後才有種種孝順父母的行為,孝順父母的心,不過是你的良知指引你而已。如果你的良知光明,沒有被私慾遮蔽,那麼,你表現在侍奉父親上就是孝,表現在侍奉領導上就是忠誠,等等。你只需要專注你的良知,不要讓它被私慾遮蔽,天下所有的道理都會在你行動時出現,你到外面去尋求什麼呢?”
這段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說,我們好好地關注自己的良知,當我們去做事時,良知就會自動自發地告訴我們該怎麼做。而良知在我們心中,所以你只需要在心上用功就是了,所以說,心外沒有任何道理。正如一個殺豬的,只要把手中的刀磨得鋒利,天下就沒有殺不死的豬。
我們有點遺憾,徐愛問的只是儒家最關注的“忠孝”問題,如果徐愛問王陽明:您說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