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之地,神都。
“國師,洞淵教的叛逆已經在城外百里紮營,準備攻城了。”一名身穿沉重盔甲的武將正對一位玄衣中年道士行禮道。
大安朝國師徐成周面容清癯,頜下留著幾縷黑色長鬚,仙風道骨,一柄銀白雪絲拂塵搭在左肘,他點頭回應道:“吾已知曉,你且上城樓準備法壇,本座稍後就去做法,將那些叛逆一網打盡。”
這名武將對國師很是迷信,聽了徐成周的吩咐後,恭聲應是,快步往城樓而去。
等那武將消失在眼前,徐成周才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大安朝因歸真教有道之士鎮壓,承平日久,武備廢弛,甚至就連歸真教中,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自己這輩,居然只有自己一人能突破到出竅期。
若天下如同往常,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有自己鎮壓足夠了,然後再慢慢培養幾個好苗子,爭取能有兩三位突破到出竅。
哪知道從洞淵教浮現在朝廷諸公眼前僅僅十個月不到,這大安朝就已經是大廈將傾之相,被其從南邊十萬大山邊緣一路就打到了神都,據說,在洞淵教大軍內,有好幾十位出竅期的高手,就連平日裡雖然循規蹈矩,但出竅期護法不少的普度菩薩廟也被擊敗,目前他們退縮到了本身發跡處的揚州一帶。
前路艱險,但徐成周已經無路可退,若他是那些兄弟、叔伯等學道不精又貪生怕死之輩,肯定是捲了財物,遠走天涯,憑藉一身修為,天下何處去不得,可徐成周明白,自己是徐家,是大安朝最後的支撐了,自己一走,徐家三百餘年的江山立刻就會分崩離析,如此怎麼對得起徐家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歸真教三位祖師!
“國師,法壇準備好了。”那名武將很快就返了回來。
徐成周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沒有說話,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緩步往城樓而去。
他的十幾名隨身僕從、歸真教弟子,隔了一段距離,遠遠跟在其後,不過有幾位正在竊竊私語。
“李師兄,你說咱們這場會不會贏?”一位面容普通的僕從問著一個歸真教弟子。
那李姓弟子冷笑一聲:“怎麼贏?對方與觀主修為相當的就有幾十個!觀主雖然貴為國師,可也不是三頭六臂,哪能擋得住!”
另外一位弟子驚疑不定地道:“不是說那是前面潰敗的將兵們隨意編造的嗎?他們可沒有什麼道術修為。”
“哼,編造?看看徐家子弟來了幾位?除了國師,一位也沒來!”李姓弟子憤恨地說道,可在他似乎半閉的眼睛裡,有著若有若無、難以引起旁人注意的金色火焰跳動,
聽了李姓弟子的話,這些僕從、弟子們個個臉色鐵青,本以為跟隨國師是好差事,想不到卻是來送死的,於是安靜前行片刻後,悄聲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李姓弟子再次冷笑:“我們又不姓徐,為什麼要給徐家賣命?平日裡那些徐家子弟個個趾高氣昂,修行根本不努力,卻要將資源佔據,哼,歸真教還不如直接就改名徐家算了!”
這些話說得弟子們感同身受,明明是修真宗門,實際上卻是修真世家的做派,拿什麼來讓這些外姓弟子歸心?
“李師兄,那咱們找機會離開!”想到往日種種憋悶之處,弟子們已經沒了為大安朝效力的心思。
李姓弟子露出猙獰的笑容:“為什麼要離開?大家為什麼不搏一搏榮華富貴,洞淵教對那些投降的可一直頗為優厚。”
僕從、弟子們安靜了下來,似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半天,眼看就要上了城樓,才悄聲道:“一切聽憑李師兄安排。”
…………
徐成周站在法壇後,看著城樓外那密密麻麻的兵馬,人一過萬,無邊無盡!而在兵馬裡,則有二三十位身穿金甲的顯眼人物,正是洞淵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