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夫人處回去,再一次走到這個假山處,姜錦心緩緩地停下腳步,目光滑過假山時多了一份陰沉。
“姑娘?”青禾敏銳地感應到姜錦心的動作。
姜錦心伸手摺了一支花,眸底一片幽冷寒光:“方才是一個人?”
“是一個人,就躲在假山裡。”青禾肯定地道。
“姑娘,老夫人想幹什麼?”楊柳不安地道。
“看看我是不是對他們生了怨恨,聽聽我是不是和他們不是一條心。”姜錦心拿起花在鼻間輕嗅。
老夫人懷疑她。
“那……如果……如果姑娘不這麼說,會怎麼樣?”青禾一驚,下意識地問道。
姜錦心輕輕搖頭,手間的花跟著輕輕搖曳,花色極美,春日裡原本就是百花爭豔的時候,隨手一朵花,都透著春日的喜悅。
“若我和她不是一條心,或者……可以把我推出去……替他們擋一部分災。”姜錦心伸手扯下一片花瓣。
老夫人這麼做,必然是有準備下一步的意思。
兩條路的選擇,或聽話,或不聽話。
一個不聽話的孫女在老夫人這裡是沒有價值的,哪怕自己還是一個嫡女。
這一段時間,老夫人在和孔太夫人的交手中,看似被拿捏住了似的,馬豔珠現在能進姜府,還在進府那一日,強搬進顧姨娘處,都成了,老夫人似乎在節節敗退,姜錦心卻不會小窺老夫人。
能在逼死孃親之後,還順勢做局害了姨母,甚至把原本不應該出事的姨母扯下雲端,這裡面必然還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細節在。
這麼心狠手辣的老夫人,又豈會被一個孔太夫人真正的拿捏住。
看似一個勁的敗退,其實只是在消磨孔太夫人手中所謂的把柄,眼下,孔太夫人手中的把柄,其實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姑娘,會……會是什麼?”楊柳嚇得臉都白了,她是三個人中膽子最小的。
姜錦心笑了,唇角微微的勾了勾:“西彰侯。”
這是方才她突然間想到的,老夫人試探她,是在估算自己的價值,這代表老夫人心裡有了計較,若自己回答得讓她不滿意,必然就會在下一步推出自己。
這個時候,老夫人急著查探的事情,和自己勉強能扯上關係的,唯有西彰侯的事情,外人眼中這事只和姜玲瓏有關係,老夫人卻知道這事和自己也是有關係的。
西彰侯府嗎……
“姑娘,西彰侯不是死了嗎?”青禾不懂,這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
“西彰侯死了,奴婢聽說西彰侯府要的頗多,之前還說一直商議不下來。”楊柳打聽過這事,忙道。
“宮裡的意思,事情不宜鬧大,兩家協商,如果西彰侯府獅子大開口,姜府傷筋動骨,老夫人必然不會願意,古來便有冤家宜結不宜交的說法。”姜錦心低緩地道,順著這條線往下越明白老夫人的想法。
抬步緩緩往前走,身後花枝落地:“如果能結兩姓之好,這事……必然就過去了,西彰侯府不鬧事了,父親在皇上面前也有了體面,也彰顯了能力。”
最後一句話,很輕……輕得幾乎似身後從樹枝上紛紛落下的花瓣一般。
落英繽紛,只是其間的少女卻很冷,這一刻眼底流轉的是一抹幽深和妖異。
任何時候,她在老夫人的眼中,都只是一個待價而沽的人,不只是她,還有孃親,當然……還有自以為是的顧姨娘母女。
待價而沽……
西彰侯府的事情,看起來也得關注一下,否則自己最後說不得莫名其妙的會成為討好西彰侯府的手段!
西彰侯府!西彰侯府?
驀地心頭一震,腳下僵住,自己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