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回屈著手指活動起來,小心帶路,不時提醒一二。
回到寄逸園那熟悉的湖邊時,感覺回來這段路程似是過了許久,可眾人都明白,與去時的路一模一樣,並無二致 。
“那,我就先回去啦。”
俞修輕輕說了個“好”字,又道:“十九,好不好。”
“什麼。”
九疑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他已再次開口。
“四月十九還是在這,我再給你尋兩本適合你看的書。”
初九,十九,二十九,這三個日子是俞修固定旬休歸府的日子。
初九歸家,十一早晨回到族學,多年如此早已成為習慣。
見九疑頷首離去,他的唇角又揚了揚,直到九疑邁入鐵門他才沿著方才的路回去。
日子一日一日地過去,九疑一如往常每日到三房與六娘一起接受三夫人教導,儀態規矩制香插花看賬本等,樣樣不少。
三夫人教導六娘時會更用心,尤其是看賬本時,不過她也理解,若換作她,大抵也會如此。
更何況,三夫人恐怕已認定她將來會被抬入五房,看賬本什麼的自是不需要。
便是如今這些她也償還不起,只好多以她的長處補足六孃的短處,只因六娘是三夫人唯一的骨血。
鄭無那邊基本隔一日一見,他總是給她做些階州風味的小食,那小子眼瞧著壯實了些,可那個頭就是不見長。
與俞修也是十日一見,每次都帶著疑問前去寄逸園,回去時便有不少收穫。
直到六月初二,雖還不足兩月,然不管是詩才或是琴藝都精進不少。
蘇州府崑山縣的案首,實乃驚才。
若能得俞修一直教誨,她恐怕也能考個秀才傍身,只可惜,並未有此先例。
這期間,聞十七娘從六娘那邊邀了她兩回,但她一次也未去,找些理由便搪塞過去了。
這日晚,九疑從寄逸園回來正捧著一本遊記津津有味的看,雲霞也哼著曲兒在鋪床,房門卻少見地被叩響。
“誰。”雲霞放下手中活計行至房門處問道。
那頭也傳來了聲音,是五夫人身邊的蕊香。
“夫人得了塊好料子,做了衣裳囑咐給姑娘送來。”
時令六月,天氣愈發炎熱,九疑身上穿的,是五夫人之前給她的一匹紋樣淡雅的淺紫色料子製成的衣衫,五月便上身了。
九疑也不好繼續看書,蕊香還是挺得姨母看重的,不好輕慢。
接過衣裳又與蕊香吃了盞茶用了些點心才將人送走。
雲霞見人離開便迫不及待將衣裳抖開,眼瞧著笑容逐漸變淡,直至消失。
“我說呢,五夫人都不知道你的尺寸,哪裡能做了衣裳送來呢。”
只瞧一眼雲霞就知這不是九疑的尺寸,胸胯處明顯豐腴些。
很快再次笑了起來,放在矮榻上的小几上來回輕撫,道:“不過這料子還挺不錯的,顏色花樣都是這邊時興的,我改改。”
九疑見雲霞這般情狀,十分有趣,笑容不覺爬滿唇角。
翌日,因是旬日,九疑去三房院兒裡時特意去得晚,正房門窗大開,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畔。
六娘此刻正與聞家姐妹說著趣事,三夫人與聞九夫人位於上首拉著手閒話,只不時面露凝重。
九疑看見六娘時,裡屋的人也看見了她。
六娘半伏在窗框朝她招手,笑盈盈道:“快來,就等你呢。”
三夫人皺著臉喚六娘坐好,而後才笑著對身旁的聞九夫人說道:“這孩子真是沒規矩。”
聞九夫人捏著絹帕只笑。
“又不是外人,我就喜歡六娘這性子,若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