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長被塞了一把口糧。
他手握了拳,擊了擊他膊頭,道:「你小子,還真看不出來。」
第104章
蘇若受了十幾個小時劇烈疼痛和記憶交錯的折磨,終於在看到孩子那一刻徹底暈了過去。
隱隱約約她聽到張媽說,「哎,這可憐的孩子,二胎也生得這麼艱難,韓副團長還不在身邊讓她睡一會兒吧,給她打個麻藥,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因為出血並不嚴重,又是在醫院,也不用擔心她會一覺就醒不來了。
蘇若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醒了過來,可是醒來之後她竟然看到自己是在蘇家自己小臥室的床上。
她還看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大書櫃,還有隨著風微微搖擺的米白色綴花窗簾,還有牆上森林風景畫,桌上是她十八歲那年睡覺前放的一沓相簿
這是一九七二年的那個夏末,就在她準備去省城青大讀書的前幾天。
她怎麼又回去了?
不,不是回去了。
她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又看到了曾經那空白的五年。
有人敲了敲門,蘇建州一臉頹喪的過來,跟房間裡的那個蘇若道:「若若,有人在我們技術學院貼了大字報,說你外公外婆是國外的資本家。你有這樣的海外關係,招生辦那邊已經取消了你的入學資格。」
那大字報說蘇若是資本家狗崽子。
而他就是資本家狗崽子她爸。
這對蘇若來說不亞於是一個晴天霹靂。
她不敢置信。
她看著她爸道:「爸,外公外婆不是在解放前戰亂的時候就已經失蹤了嗎?我媽媽也已經去世好多年,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有人貼這種大字報,難道還有人在國外見過我外公外婆不成?」
而且早不貼,晚不貼,還是在她即將去讀大學的時候。
蘇若轉頭去看後面跟著進房來的林婉華和蘇佳。
就看到了她們的異樣。
這兩個女人她太熟悉了,對她們的每一絲表情變化都能看出來,也能讀出那背後可能的心思。
她看到了林婉華隱約的心虛和快感。
她還看到了蘇佳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和幾乎是壓制不住的興奮還有一些不一樣,她覺得蘇佳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裡不一樣,卻一時又捉摸不清楚。
那之後蘇建州就不讓
她再出門,說怕她會被外面激進的人傷害。
那兩天蘇建州也忙得有些不見人影。
然後第三天林婉華到了她房間,坐到了她床上,嘆了口氣,道:「阿若,你下鄉吧。你爸爸現在在跟學校竭力解釋,說什麼你外公外婆在國外的話根本就是揣測之辭,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風聲緊,你知道,海外關係是多嚴重的罪名,更何況你外公外婆家以前的確是大資本家,這都是賴不掉的但只要你下鄉了,願意積極接受改造,這事就牽連不到你爸身上」
說著眼眶就紅了,道,「阿若,昨天,昨天阿振在學校也被人打了,我真怕他出事」
說著就嗚嗚地哭了出來。
蘇若麻木地看著她,然後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蘇建州。
再兩天後,蘇佳收拾了行李準備去省城。
蘇若問蘇建州:「她去省城做什麼?」
蘇建州這幾天已經焦頭爛額。
好在搞運動的那邊一個工會代表是林婉華的大哥,幫他出了很多主意,也壓了很多事。
只要他把主意立得正正的,把跟夏家的關係撇開,以他自己的出身,還不至於出什麼事。
他看到女兒看著自己的眼神尖銳,有些不自在。
他其實並不想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