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心中那股漲滿的痛意,卻只能籍著老方法,在睡不著的夜裡跑來湖邊拉小提琴。
寒意甚重的湖畔,更把他的憂鬱襯得更徹底,尤其是此刻他正凝神沈醉的樂音,是他從未拉過的西洋歌曲Rain And Tear,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這種流行曲,怛,直覺地,他就想用這首曲子來詮釋他的心情。
他流暢地將音符從提琴中流洩,那衷愁、那悽美、那椎心,都教閉起眼的他,初嘗另一種感動在心底。
黎曼芸意走近,心跳得愈不可理喻的急!
怎麼這一切會巧得令她快要窒息!那首她最容易撤防的Rain And Tear竟在此時響起,而演奏者偏偏又是那個讓她失了鎮靜的爾荻……
她佇立在離他有五公尺外的距離,不敢再近也無力逃離,因為,她在聽著癱了心房的樂聲之餘,又被爾荻拉小提琴的神情給絆住了心緒。
這個大男孩怎麼會有如此濃烈的感情!閉起眼的他,彷彿心中藏有一觸即發的力量,雖然,他清秀的五官沒有半點歲月的摧殘,怛,他稚氣未脫的神情中,卻有著屬於男人該有的堅強和成熟的光芒。
“天哪!我是怎麼了?我不該這樣”音樂戛止,曼芸這才看見自己的荒唐。
於是,她害怕,她必須立刻偷偷跑回房
“曼芸姐——”但,爾荻卻發現了她的身影,並叫住她。
“約瑟,”曼芸有些侷促地對他笑了笑,詛:“我是聽到音樂聲,出來看一看。”
爾荻沒訊話,只是直盯著她,而眼神中複雜的波光,又教黎曼芸更心慌。
“天晚了,你請回房睡覺了。”她說。
“你……這兩天好玩嗎?”爾荻問這話時,心裡也有莫名其妙的不爽。
“嗯,不錯,你爹地凡事細心周到。”
爾荻不再答腔,只是在凝望她三秒後,黯然地和他的小提琴離開湖畔,走向主屋方向。
然而,在這樣的夜晚,他的落寞背影,更讓黎曼芸心疼得不得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爾荻像是換了性子似地,整天沈沈悶悶,對人也不理不睬。
連粗枝大葉的薛樹基也嗅到了異樣。一曼芸,你這孩子是不是吃錯藥啦?整天人都無精打采的。
“我……我再找機會跟他聊聊。”黎曼芸說歸說,但,她更清楚,這幾天來,爾荻根本拒她於千里之外,不只課堂“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就連考試、背誦都交了白卷幾次。
“呵!真是春天症候群哪!哈哈哈——”薛樹基笑了起來。“不如這樣,下禮拜我把臺北的商業派對改在山莊裡舉行,順便給約瑟介紹幾位商場的名門淑媛。”
而薛樹基的一句話,雲時議原本安靜恰適的休蘭山莊瞬間熱鬧非凡,大家都興奮地為若即將到來的舞會準備一切事宜。
只有黎曼芸例外,她一直把自已歸在不相干的範圍裡。
這場商業宴會全是薛樹基商場上的人脈彙集,不到六點,借大的宴會廳就全是衣著光鮮、豪華氣派的神全淑女。
黎曼芸坐在一旁的角落上,顯得無聊無趣。她實在討厭這種格格不人的場景,要不是推託不掉薛樹基的殷勤邀請,她是寧可由H已躲在芸園逍遙看星星呢!
“約瑟,你又要搞什麼東西呀?”郎起波早發現黎曼芸的不對勁,擔心爾荻又再搞些過分的把戲。
“跳舞呀!你等著瞧!”爾荻露出英雄式的傲氣,直直地走向恍惚中的黎曼芸。
“曼芸姐,陪我跳一曲吧!”不待黎曼芸的回應,爾荻立刻強硬地上前摟住曼芸,並隨著音樂搖擺來去。
“約瑟,我不想跳,我想回房去了。”黎曼芸神色疲憊不已。
“不想跳?是因為自已格格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