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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國軍隊卻無法發揮出來。

雙方隔河對峙了五日,五日裡方鳳儀不斷調動兵馬,讓河對岸以為自己有充足的兵力而不敢輕舉妄動。但五日時間過去之後,敵人已經弄到了一些船隻,而且偵察出方鳳儀只有兩萬人的部隊,雙方如絞肉般的拉鋸戰便在楓林渡鎮展來。一連數日,洶湧而來的並非桂河的河水,而是比河水更猛烈的蘇國官兵。河水漲了又落落了又漲,幾日裡原本清澈見底的桂河變成了一條紅色的河,堆積起來的屍體雙方都無暇去清理,日與繼夜的戰鬥,讓河水都為之阻塞。若非初冬的天氣,只怕方圓百里之內都要聞到屍臭味了。

方鳳儀在屍體之間穿行而過,從昨晚子時開始,敵軍發動了最為猛烈的攻擊,在巨弩車與弓手的掩護之下,約有三千人的敢死隊衝上了河岸,河岸上的和平軍陣壘幾乎被他們衝破,最後是方鳳儀親自領兩千人的預備隊反衝鋒,方才穩住了陣腳。雙方在河岸展開拉鋸戰,最終先後渡河的萬餘蘇國官兵,只有不足千人逃回了船上退了回去。眼前這滿目的狼籍,便是這些日子戰鬥後的遺蹟。

“將軍……”一群圍在一起計程車兵見到方鳳儀,起身行了軍禮,方鳳儀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個軍禮。這些人都是好男兒,都是值得他全心去尊敬的戰士,在血刃紛紛之中,他們也膽怯過,也畏縮過,但卻沒有一人逃跑的。

“他怎麼了?”

這群士兵當中,一個年輕的戰士懷裡抱著個胸部中了數箭已經氣絕了的和平軍戰士屍體,哭得淚眼朦朧。方鳳儀濃眉一擰,此時如此痛哭,對於士氣是極不利的。

“他兄長戰死了。”一陣沉默之後,有人回答道。

方鳳儀心中微微突了一下,這一戰他以兩萬人擋住了蘇國十萬大軍,讓對方阻於桂河之畔不得前進一步,而且遺屍兩萬,傷者三倍於此,他的威名定然在短時間內便會傳遍神洲。他當年蝸居於餘州會昌城,充當一小小偏將,只有在夢中才有名揚天下之日,到如今,他終於同和平軍的武威一起舉世聞名,但這舉世聞名的結果,卻是用了兩萬敵人與五千和平軍戰士的屍骸換來的,對於已經長眠不醒者而言,那威名又有何用?

在心中暗自嘆息了聲,方鳳儀慢步來到那哭泣的戰士身邊,他原本不善於舌辯,此時就更不知要說些什麼的好。他只能從那戰士手中,輕輕拉過他兄長的遺骸。

那戰士掙開他的手,將自己兄長抱住,緊緊不放,似乎在與什麼無形之物爭奪著自己的兄長。方鳳儀長長嘆了聲,將他兄長的頭盔摘了下來,這張年輕誠實的臉此時顯得極為蒼白,臉上那驚悸的表情凝固如石。方鳳儀將自己那銀光閃閃的頭盔給他戴上,然後戴上了他遺下的頭盔。他無需再多言,周圍的和平軍將士中,已經傳出了壓抑的哽咽聲。戰鬥之中,雙方都殺紅了眼,已經顧不得恐懼與傷感,如今戰在這死人堆中,即便是最堅強的人也難免感嘆人生命的卑賤。

“好好安置我們的弟兄,我將提請統領,在這楓林渡為我們的弟兄建一座陵園。”上了一處小坡,方鳳儀頂著那尚有血跡的頭盔,目光炯炯,這五千餘和平軍將士的生命,並不是沒有代價的,不僅僅敵人的傷亡數倍於己,而且在連繼十日得不到來自本土內地的補給,又無法攻破楓林渡之後,蘇國的十餘萬大軍,已經開始崩潰。戰爭便是如此,勝利一方可以在戰後痛哭,而敗者連痛哭的機會都沒有。

方鳳儀可以想象得到亂成一團糟的蘇國軍營,此時定然連哭都哭不出來。歸路被斷,而且損失慘重,軍心此時已經渙散不堪,從這幾日捕獲的對方逃兵數量不斷增長來看,此戰自己的勝局基本已定。

“這楓林渡,果真為兵家必爭之地,蘇國統帥大意,不以重兵扼守於此,給了我軍可乘之機。”身旁的副將自語道,“只是明知我精兵扼守此處,蘇國統帥尚且傾力來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