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場,但小戶百姓絕大多數還是量入為出的。
李均環視迎接他的眾人,發現其中唯獨沒有墨蓉那嬌小的身影,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陣陰影。但此時迎接鳳九天這樣的重要謀士,他不可將自己對一個女子的掛念表現出來。因此,他按捺住內心的不安,真接與眾人來到狂瀾城最大的酒樓“四海居”。
一頓豐盛的晚晏之後,李均單獨請鳳九天來到自己帳中,問道:“先生當日要我先取這餘州再圖天下,如今餘州已定,先生以為下一步應當如何?”
鳳九天保持不到半天的清爽形象,由於席間的活躍而喪失殆盡。他醉眼乜斜,酒氣沖天,歪了李均一眼,冷冷一笑:“真的……真的餘州已定嗎?”
李均怔了怔,自覺自己說的並沒有錯誤,但鳳九天的話又似乎並非醉話,而是別有所指。
“我問過了餘州的情況,這幾日裡我也在狂瀾城轉了。”鳳九天的目光開始被得炯炯,證明酒席中的醉態與輕狂,並非是他的全部面目。“你只不過統一了狂瀾城與銀虎城、雷鳴城罷了。在西南方,統治權仍掌握在四家族之手,他們無非換了面旗幟,在南方,彭遠端雖然降伏,但他手中控制大谷、餘陽兩城,在這兩城中,他的話比你李均的話要有效得多。在地方,豪強世家仍舊魚肉百姓,辛苦耕作者仍無田地。便是在這狂瀾城中,你上有華宣要尊重,下有三萬大軍要考慮。離餘州已定,還差得遠呢!”
李均聽得聳然動色,雖然來的時日不久,但鳳九天明顯已經看到餘州統一和平的表面之下那暗藏的危機,這危機,正是李均隱約感覺到、卻始終覺得難以解決的。
“先生既然將這些危機一一指出,想來胸有成竹了?”李均渴望地道,“在下愚駑,還請先生指點。”
鳳九天哈哈笑了笑,道:“這只是內憂,餘州尚有外患,席間華宣也向你說了,陳國國君下旨勤王,不知你遠在穹廬草原可知此事的來龍去脈?”
“這個倒略知一二,陳國境內饑民在蓮法宗煸動下起兵,雖然燒殺無度,但也是百姓無路可走方才如此。”
鳳九天聽了他這半真半假的看法,眼光又變得醉意四溢,似乎對此並不滿意。
“哦,陳國大亂,半緣天災半是人禍。”看出鳳九天對自己不肯吐露真心話不滿,李均也有些尷尬。雖然對鳳九天求賢若渴,但李均在內心深處仍對這個有些古怪的謀士懷有疑慮。畢竟,經過這一年多的指揮全軍作戰,李均已經與當初言必稱陸翔的李均大不一樣,陸翔對鳳九天的盛讚,雖然仍給他以深刻的印象,否則不會專門派孟遠去迎接他,但若是一來就對他言聽計從推心置腹,那李均也就不是李均了。
“統領為何不說真話?如果真是這樣簡單,統領為何會匆匆自穹廬草原趕回來?”鳳九天毫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茶,深深嗅了嗅茶香味,然後皺起眉,似乎對李均品茶的品味也極為不滿。
“果然無法瞞過先生。”李均哈哈笑了起來,第二遍他說的也並非自己設想的全部,此刻他才確信,至少在戰略分析上,鳳九天與自己看得一樣深徹。
“我以為,陳國內亂其背後必然有陰謀。雖然自裴矩繼位以來連連征戰勞民傷財,陳國國力空虛,今年又遇上一個災荒年成,但此時距百姓走投無路還有時間,即便百姓要造反,也是等冬末春初沒有任何食物之時,才會大著膽子去挑戰官兵。”李均一針見血,指明陳國的百姓起義雖然早在他意料之中,但起兵的時間末免早了些,“而且,據我所知,凡以教派為名舉事者,其背後總有陰謀。這次領陳國饑民造反的蓮法宗我也聽說過,一向奉公守法講究修身忍讓,此次卻帶頭舉事,如果不是其教主本人深謀遠慮,先前做出那些樣子,便是它背後有人利用。”
鳳九天眼中奇光閃了閃,李均的分析,甚至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