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是我,我絕不會殺了蘇晌他們,一則於事無補,二則自斷後路,因此,我會假意要降,同時請蘇晌領著部下全力急行,趕回餘陽來見我。對了,彭遠端的家小如何了?”談到這裡,李均忽然問了一句。
“依統領吩咐,有兩個百人隊專門保護彭遠端家人,不準任何人前往打撓。”一個軍官應道。
“彭遠端回來之後,他又會如何?”孟遠緊接著問道,聽李均的口氣,彭遠端的降伏極可能是詐降,等到進了城之後,他的兵力仍佔優勢,如果突然發作,那和平軍便會遭遇大敗。
“他會見機行事,如果我沒有準備,他便會誆我們開城放他進來,然後再突然起兵殺了我們。”說到這,李均忍不住笑了一下,開始他們就是用這一計來攻破餘陽的,如果又被彭遠端用同樣的計策所騙,那就會貽笑大方了。“因此,他來之後,我們請他家人與他講話。走,我們去見他家人去。”
眾人來到了彭府,彭家人口並不眾,除了一些僕人外,就是彭遠端的夫人孫氏、小妾及兩個兒子。聞說身為征服者的李均前來求見,彭夫人雖然心中有些惴惴,但仍只是託僕人婉言道:“家無成年男子,不好見外客,請李統領自便。”
李均與孟遠相視愕然,在和平軍轄區內,男女之妨很多都被打破了,遇上彭夫人以這樣的理由婉拒,讓他們頗覺有趣與無奈。
“呵呵。”李均搖了搖頭,再次讓家人回稟道:“請告訴彭夫人,事關彭城主與彭城主家人安危,也關係和平軍與彭城主部下數萬人的性命,她還是見見我們為好。”
家人進去不久又匆匆出來,臉上顯出為難與懼怕之色,顯然彭夫人讓他帶來的話語並不怎麼好聽,在李均盤問之下,他才吞吞吐吐地道:“夫人……夫人說無非一死罷了,李……李統領在戰場上從他丈夫身上得不到的東西,也無法從她這裡得到。”
“什麼!”一個和平軍將領氣得伸手糾住那家人,沒料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彭遠城的妻子仍如此口硬,如果和平軍不是軍紀森嚴,象她們這樣敗軍的家屬,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住手,什麼時侯和平軍將領會嚇唬起百姓了?”李均厲聲喝止他的行為,又對孟遠皺眉道:“有妻如此,其夫英雄可想而知,我們還是離開吧。”
“等一下。”紀蘇忽然道,“讓我來吧,我是女子,她總沒有藉口不見我。”
孟遠與李均都吃了一驚,雖然和平軍中關於李均與這戎人公主的關係有種種傳聞,但他們再清楚不過,紀蘇是為了復仇才呆在李均身邊的,可是現在她卻提出為李均解決一個難題,這讓他們比開始聽了彭夫人的拒絕更為吃驚。
“不放心我嗎,我正是要向她說如何對付你!”紀蘇看到李均眼中的錯愕,心中一酸,自己不惜如此助他,他卻仍舊不懂自己的心意,甚至不肯相信自己,這個人的心腸,莫非是鐵石所鑄的?可是為何偏偏是他,摘下了自己的頭盔,為何偏偏是他,戰勝了自己?
“啊?不……不,謝謝。”李均忙不迭地道,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心中如何想的,他求助一般望身孟遠,孟遠卻走開了兩步,同一個和平軍將領閒聊起來,似乎要將這個難纏的問題完全交給他自己解決。
“一句話,要不要我去同彭夫人說?”紀蘇逼視著李均,李均一直沒有把她當自己人,因此從來不曾交待給她什麼任務,也沒有吩咐她做什麼,這幾個月的形影不離,她已經有些瞭解李均的性格了,只要他同意請自己幫這個忙,也就意味著他要將自己當自己人。
李均只覺得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在戎人女子利箭一般的目光中,他看出了幾許特別的意思,但他又不明白那意思竟味著什麼。“傷腦筋啊。”他心中想,頗為不甘地垂下自己目光,嘴中道:“嗯,那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