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正在放吊橋計程車兵立刻反轉鉸索,又要重新將吊橋拉起,尚懷義恰恰上了吊橋,他一夾馬腹,心道:“馬兒馬兒,一切都靠你了!”那馬似乎懂得他的心思,長嘶著臨空躍起,自吊橋上躍了過去,堪堪落在護城河對岸。
守城士兵吃了一驚,等他們紛紛放起箭來時,尚懷義已經遠遠將那些箭拋在身後了。
尚懷義伏在那馬的身上,馬長長的鬃毛拂在他臉上,弄得他臉上癢癢的。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非常熟悉。對於他來說,這種感覺曾讓他非常舒適,甚至在習慣了陣戰之後,他對這種騎在馬上賓士的感覺非常親切,甚至如果有長時間未能縱馬急馳,他便會覺得身子骨有些不適。
但此刻,他卻毫無心情去感受這種騰雲駕霧般的感覺。腦海中浮現的全是火與血,全是弟兄們的呻吟與怒吼,雖然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但這兩千兄弟自他來到李均身前便一直追隨於他,半年來朝夕相處,和平軍中又沒有森嚴的等級之分,怎能讓他們不產生深深的感情?
突然間,無法扼制的情感,令他將頭深深埋在馬脖子上,大聲的也是痛苦的哭出聲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也不知奔了多久,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心力交瘁讓尚懷義幾乎在馬上睡著了來。會昌城距寧望城最快也得跑上個四日,他身無分文,又衣裳單薄,能否支援到寧望,他心中也沒有底兒。
天色漸漸泛白,在驛道兩邊仍沒有行人走動。尚懷義之心,便如這四周的曠野,空蕩蕩的,一無所依。
總算在前方傳來了人聲,聽聲音似乎有不少人。如驚弓之鳥的尚懷義舉目望去,是一隊軍人。武器的寒光老遠他便可以感覺得到了。
他心中一喜,此處已經遠離會昌,如果是軍人,那定然是別的運送糧草的和平軍部隊。他給馬加了一鞭,馬兒也感染了他心中的激動,加快了奔跑。
待到近來,果然是一隊身著和平軍服飾的人馬,尚懷義搖著馬鞭,大聲叫道:“是哪位將軍帳下的,我是尚懷義!”
來人見他一騎在路上賓士,身上衣裳又相當單薄,本來就格外注意,聽到他大叫出聲,更是全神戒備起來。尚懷義驅馬靠近他們,大大的喘了兩口氣,疲乏地道:“是哪位將軍領著,快與我通稟一聲!”
但他忽然覺得不對起來,這些和平軍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鬆戒備,相反,都用著冷冷的眼睛盯著他。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尚懷義終於警覺,大叫道,腰刀出鞘在手。
“棄刀投降,饒你不死。”人群之中,一騎馬閃了出來,馬上將領一身金色盔甲,在這陰沉的天中分外顯眼。
“你們是什麼人!”尚懷義再次問道,如今自己已經陷入這群人中,想突圍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待,希望能等到機會了。
“神宗掌教程恬帳下上師鄭定國!”來人淡淡一笑,報出了這個讓尚懷義幾乎驚落於馬的名字。
蓮法宗有五掌教,程恬便是其中之一,又有十六上師,其中既有已被李均逼死的薛謙這般長於收攬人心者,也有象眼前這鄭定國一般英勇善戰者,傳聞此人曾在陳國三萬官兵中單槍匹馬九進九出,數千人喪命於他手下。尚懷義知道才出狼窩,又落入了虎口。
“鄭定國,你如何會在這裡?”眼前之事,分明無法安然逃身了,但尚懷義仍忍不住問道,此人本在陳國南部,追隨程恬與柳光作戰,但不知為何卻出現在這裡。
“試乎該被審問者,是你。”鄭定國輕輕抖動手中長槍,淡淡地道,“是下馬投降,還是要我多費一絲力氣?”
他的槍只是抖了兩抖,尚懷義便覺有股殺氣自他槍尖直逼入自己體內,令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種由骨子裡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