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林漪下車。
林漪受寵若驚之下差點崴了腳,猛地一頭扎進了他的懷抱,撞的鼻子生疼。
幾乎被摔懵了,林漪捂著鼻子一仰頭,額頭又撞到了夙瀧音的下巴,夙瀧音一抬手就將她按進了懷裡,責怪道,“冒冒失失的,不能小心些嗎?”
林漪委屈地咬唇,明明是夙瀧音今天吃錯了藥,還不允許她偶爾失常?
怪我咯?
正是胡思亂想,但是這等距離,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檀香氣味,辛甜濃郁,登時叫她醒了個神,後知後覺想到了許多門道。
“這大庭廣眾的,夙公子和夫人要恩愛還是另擇別地吧?”文二公子搖著扇子從後而來,對二人行徑嗤之以鼻。
夙瀧音扶正了林漪的身子,牽著她的手並不打算理會後頭的文二。
被無視總是最不好受,文二大步流星追了上來,就要討個說法。誰成想靖仁王將將好從裡頭出來,文二隻能降了火氣,和他們一道行禮。
“好了好了,不必多禮,天色不早了,還是快進去吧。”
靖仁王笑的儒雅,眼神落在三人身上,好似完全看不到這三人間的暗潮。
到了宴客的大廳,裡面落座已有不少人,林漪跟著入席,垂著眸子任由周邊投來打量的目光。
他們來的已經很晚,沒等多時便正式開宴了。
首先靖仁王舉杯邀大家共飲,著重說了這次送糧草的艱險為難,也特意謝過了林漪和夙瀧音這對美夫婦,親近之色溢於言表。
林漪對他的做法不置可否,她抬眼掃過身旁的夙瀧音,見他神色淡淡,沒有多餘的表情,便若有所思地別開了眼。
宴會必少不得歌舞助興,靖仁王端著酒杯來者不拒,平易近人的不似一個皇子。
宴會廳的桌案皆仿皇室用度,靖仁王坐上首,下首處小案一直沿下襬到了門口,分為左右兩邊。
因為佔地所限,中間的臺子撘的並不大,卻精緻極了,林漪看的分明,那臺柱上還有隱隱鐫刻的雕花浮紋,顯見著不是一般工匠就能出手。
這就不得不讓人咋舌。
正是驚歎,忽的胡鈴叮噹而響,有香氣縈繞流轉。
一隊胡姬從正門魚貫而入,她們穿著清涼,身姿多柔軟妖嬈,而最後的面紗胡女似乎尤為出眾些,佩環映襯下她的美目婉轉多情,斜飛上挑的鳳眼只稍得那麼一睞一送,便能教人骨頭都酥了。
有林漪這等絕色在前,這胡姬本當沒有這樣引人注目,偏生她蒙著面,反倒讓人生出了好奇心,想要目睹這位佳人的真容。
等到胡姬擺好起勢,蒙面的佳人便到了箜篌之前,想來是要彈奏一曲了。
悠遠的琴聲遙遙而往,她彈起箜篌,輕啟朱唇,甫一開口便是嗓音空靈,繞樑盤旋,歌聲嫋嫋不絕於耳。
她唱的是那羌族的朱雀陣曲,也算是千古名曲。
據聞羌族是最早在西南一代遊歷的少數民族,自來有許多大能,他們自稱擁有神血的民族,擅長巫蠱之術,以蟲笛為武器,最是陰詭。
他們以朱雀為圖騰,印於旌旗之上,而部族的所有花紋圖式都以朱雀紋為表,足見朱雀於羌族人民的重要。羌族最後滅跡於六國始建之前,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由來,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為何會一夜絕跡。
關於羌族,這始終是後人不可考據的謎團,只有朱雀陣遺址為證,是他們存在過的證明。而這首朱雀陣曲也是在遺址中所發現,廣為流傳,是為當今十大古戰曲之首。
胡姬如泣如訴的歌聲彷彿將場景推遠,眾人身臨其境,如同置身於西南朱雀陣前,有女在陣前起舞祭祀,祈求天神降臨,救民與水火。
彷彿聽到了她用心血所著的朱雀陣曲,也彷彿為了迎合她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