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沿頰而下;幽幽嘆道:“情緣已盡,再見徒增傷感,不如不見!……當斷則斷,彼此相忘吧;只當從未相識……”悽嘆聲中,緩緩移步,與陳敬龍擦肩而過,再不回頭……
……jīng靈森林初相遇,溫情款款,軟語呢喃……玄武城中再相逢,痴心盡顯,親密無間……
……洪家出逃……皇宮血戰……遠走異域,萬里隨行……隱身義營,暗加守護……嚴冬陷危城,懷雪以濟……含悲辭祖母,舍親相伴……長途尋赴蝴蝶寨,懸心切切……遠行調兵破血寇,風塵僕僕……沙場不離,百戰入暗族……艱險不棄,南行潛敵後……
……深情如海,高義如山……往事歷歷,猶在眼前……
……似水溫柔,自此別矣……今朝一擦肩,佳人不復還,唯能夢中重見……
陳敬龍僵立當地,思湧如cháo,淚落如雨;任雨夢悄然行遠,卻不忍回身相送,不忍再看她背影一眼……
……
不知過了多久,營地中心處突地數鼓齊鳴,響起集軍訊號。眾軍兵聞訊,紛紛出帳集結,整理備戰;一時間,人叫馬嘶,一片喧鬧。
陳敬龍悵思正盛,神不守舍;怔怔望著人馬奔走,茫然不知所以,恍惚如在夢中。
未等他徹底醒過神來,商容兒已被驚醒,如風般搶出帳篷,大叫:“出什麼事了?”詢問方出,來到陳敬龍身邊,瞧見他臉上淚痕,又愕然問道:“咦?你剛剛哭過?為什麼會哭?”
陳敬龍隨口應答,喃喃嘆道:“雨夢走了!”商容兒微微一怔,疑道:“走了?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
商容兒問話未完,紛亂蹄聲中,歐陽干將率領項拓、楚文輝及十餘副將,打馬疾馳而至。
到了陳敬龍身前,眾將收韁下馬,齊向陳敬龍施禮,高呼:“參見主公!”歐陽干將隨眾施禮完畢,又拱手笑道:“原來主公已經起身了!屬下本還擔心來的魯莽,會打擾主公休息呢!”
經眾將齊呼一驚,陳敬龍終於徹底醒過神來;掃目略一張望,詫然問道:“為何集軍備戰?……出什麼事了?”
歐陽干將趕忙應道:“哨騎通報:無極軍數萬人馬,疾往南來,正逼向我軍營地……”
陳敬龍愕然道:“無極軍實力遠遜我軍,竟敢主動搦戰?”
歐陽干將沉吟應道:“之前確未有過此類情形,但如今……慕容濱濱回來了。無極軍必定士氣高漲。敢來搦戰。也不奇怪!此番所來人馬,高擎帥旗,正是由慕容濱濱親自引領!”稍一遲疑,又道:“‘火鳳凰’威名久著,我軍將士對其多存敬畏之心,與其對敵,士氣必弱;所以屬下特來懇請主公,現身陣前。以壯我軍戰心!”
陳敬龍聽他提起慕容濱濱,本就沉悶的心情霎時更沉;長嘆口氣,揮手命道:“我jīng神不濟,無意廝殺;你們自行率軍禦敵去罷……”
歐陽干將急道:“莫邪夫婦已被屬下調去白虎城;眼下軍中諸將,並無一人能敵慕容武勇。當此情勢,非主公上陣不可,不容推脫……”
陳敬龍大怒,側目冷道:“你在命令我麼?”
歐陽干將見他眼中兇光閃動,隱現殺機,不禁大駭;急忙躬身垂頭。惶恐應道:“屬下不敢!屬下……屬下憂心戰事,一時情急。言語無狀,還望主公莫怪!”
陳敬龍森冷一笑,又質問道:“憂心戰事?這戰事緣何而起?……我離軍南下之前,是如何吩咐你的?”
歐陽干將額間冷汗涔涔而出,滾滾而下;躬身不敢直起,戰戰兢兢應道:“屬下未曾追擊退敵、直入血族,並非有意抗命,而是……而是不忍殺戮太重、做事太絕,令主公揹負殘暴冷血之惡名!”
陳敬龍冷笑連連,斥道:“顧惜我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