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面南而立;那帳篷足有尋常三個帳篷大小,外繪彩圖,零零碎碎貼掛著許多飾物,甚是漂亮。帳內燈火之光從門簾縫隙透出,隱隱還傳出些唧唧咯咯的說笑聲,顯是帳內之人不止一個,而且並未休息。
帳前兩丈開外,四個暗族人垂著頭,無精打采的來回踱步。這幾人自是負責守護大帳的衛士,但顯然都是隨意應付,守護並不認真。
那多爾直直往大帳走去;陳敬龍心知已到地頭,便隱在一座木屋後面,只探出頭去觀望。
一個衛士看見多爾走近,忙輕聲問道:“傻瓜,你不去巡邏,來這裡幹什麼?”
多爾到他跟前,附在他耳上低語幾句,又指了指帳篷,顯是要這人幫忙通報。那衛士聽完,把個腦袋搖的直如撥1鼓一般,又連連擺手,趕多爾走開。
多爾卻不肯走,想了想,忽地大聲叫道:“尊貴的子爵大人,您還沒有休息麼?多爾有重要事情向您報告”那四個衛士見他猛地喊起來,都嚇了一跳;忙上前手忙腳1的要堵他嘴;卻哪裡還來得及?
帳內說笑聲頓止。稍過片刻,只聽一個男子聲音罵道:“滾沒腦子的傻瓜,在我火之前,趕緊滾蛋”
那多爾卻是個死心眼兒,雖聽得裡面人語氣不善,卻仍不肯走;一邊掙扎著不肯讓人堵住嘴巴,一邊叫道:“子爵大人,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只耽誤您一小會兒,請您聽一聽吧”
帳內又靜片刻,忽地響起怒吼聲:“為什麼世上會有這樣討人厭的傻瓜?我沒有早些把你送上絞刑架去,真是一個大錯誤”隨著吼聲,帳內大步衝出一人。
陳敬龍定睛看去,只見這人身形高瘦,渾身慘白,光溜溜的,卻是沒穿衣褲,只在腰部圍一布巾,遮住羞處;此時月光不亮,離的又遠,至於這人相貌,卻無法看得清楚。
門外幾人見那人出來,忙都左手按胸,躬身施禮。那人不理四名衛士,怒氣衝衝喝道:“傻瓜多爾,你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然,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你現在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樣的重要事情,讓你不能忍耐,非得馬上報告我不可呢?”
多爾微一遲疑,囁嚅道:“尊貴的子爵大人,多爾要向您報告,剛剛又有一個塞特部的孩子死去了……”
陳敬龍聽他說話,暗自點頭:“原來這個沒穿衣服的傢伙就是子爵大人。嗯,他叫蘿蔔絲;看這又細又白的樣子,倒也真像一根白蘿蔔絲;這就叫做名幅其實了”一時頗覺好笑。
那羅伯斯子爵不等多爾說完,便怪聲叫道:“哦,我的天吶多爾,只不過死了一頭黑豬,你就要在深更半夜把我吵起來嗎?這算得上是什麼重要事情呢?”
那多爾垂下頭去,戰戰兢兢央求道:“生命是最寶貴的東西,失去就再也不能擁有。那些孩子,總也吃不飽,非常虛弱;這樣下去,會不斷死掉,直到全部死光。子爵大人,請您慈悲,允許多給他們一點食物吧,還有水……”
不等他說完,那羅伯斯已暴跳如雷,咆哮道:“我沒有多餘的慈悲,施捨給骯髒卑下的黑豬多爾,你認為黑豬的生命很寶貴麼?你這沒有腦子的傻瓜,怎麼配做高貴的暗族人?來人——”
隨著他叫喊,四名衛士齊齊跨上一步,躬身聽命。
羅伯斯命令道:“把這個愚蠢、不懂得自尊自愛、情願與黑豬為伍的傢伙,送上絞架,馬上……”
正在這時,只見那帳篷門簾一掀,又走出一人;摟住羅伯斯胳膊,緊貼在他身上,膩聲笑道:“親愛的,我在等你呢;難道你捨得丟下我,去觀看行刑嗎?”
這是一個金女子,身上只圍著一條窄窄的毯子,幾乎半1uo;上面露出白花花的肩膀和半截**,下面露出光溜溜的大腿。
陳敬龍向她略看一眼,雖在黑夜之中,離的又遠,卻仍不自禁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