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向北未行多遠,早見雨夢騎著踢雲烏騅,趕在大軍之前,如風奔來。
二人交遇,各自止馬。雨夢見陳敬龍多處著傷、血汙遍體,不禁又氣又憐;一疊聲埋怨道:“我才離開這一會兒,一眼照看不見,你便又傷成這樣!唉,總是逞一時之剛勇,不惜xìng命;你這傻瓜……真真是個讓人不得省心的大傻瓜……”口中斥責未休,已躍下踢雲烏騅,搶到陳敬龍身邊,不由分說,將他硬拽下馬,仔細檢視他身上各處傷口情形。
陳敬龍見雨夢並無震驚之意,更覺納悶;問道:“你已知我出馬與暗軍交戰了?”
雨夢只顧檢視傷口,無暇理他;直到將所有傷口看遍,見未曾傷及要害、無礙xìng命,方鬆了口氣,憤憤應道:“齊姐姐他們向北奔逃,也是碰上咱們大軍,才得以脫險!我聽齊姐姐講述,當然知道你不要xìng命,一個人去衝陣救人之事!你……你……嗐,你雖然武勇,卻也不是打不死的;總這樣輕身犯險,怎麼能行?倘若一次運氣不好,稍有疏失,丟了xìng命,可如何是好?……”
陳敬龍聽說齊若男等人已然得救,更是驚喜;顧不得理會雨夢埋怨,急問道:“鐵盔山離這裡並不很近;你去調兵,怎會調來的這樣快?”
雨夢氣憤未消,冷冷應道:“怎會這樣快?哼,那是你運氣好,讓我剛走到半路,便碰上咱們陳家軍的大營……”
她話剛說到一半,陳家大軍已來到近處,緩緩止住奔勢。隊伍最前。嚴奇、楚文輝兩員大將,以及數員副將,一齊下馬。擁上前來,向陳敬龍施禮招呼。
陳敬龍與眾將略一寒暄,忍不住納悶,又問嚴、楚二將:“你們不在鐵盔山駐守。怎會在通往白虎城的途中紮營?”
嚴奇笑嘆道:“當初歐陽軍派人求援,我說不肯出兵,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當不得真!過後我與楚將軍商議,我兩人都覺得。憑你的胸懷脾xìng,知歐陽軍有難,必不肯坐視不理,定是要救的。於是我二人擅自做主,不等你命令,提前引軍趕到白虎城以北二十里處駐紮,就近照看;以便得知白虎城危急時,能儘快趕到救助!”說到這裡。微一踟躕。小心問道:“我二人做這決定,不知對是不對?”
陳敬龍歡喜笑道:“你們做這決定,當然再對不過!哈哈,若不是你們來的及時,剛才我不能甩脫追兵,糾纏下去。只怕會有xìng命之憂呢!”笑了幾聲,又問道:“干將等人被咱們大軍救了。現在何處?”
他話音未落,較近處一隊軍兵叢中。齊若男聲音應道:“敬龍,我們在這裡!”隨即便見軍兵分開,莫邪與齊若男分在兩旁,共同攙扶著歐陽干將,緩緩走出。
莫邪夫婦,均是盔歪甲斜,身帶多處創傷,顯然方才突圍,極不容易;那歐陽干將情狀,卻比二人更要狼狽許多。——他也穿著一身銀甲,做武將打扮,再不是以往的江湖公子模樣;但此時頭盔已無,不知丟落於何處,鬢髮凌亂,大半披散;臉sè蒼白如紙,不見一絲血sè;身上許多傷口、血汙遍體,尤其左胸並排三趟血溝,均長逾半尺、深達數分,皮開肉綻,情形可怖。
陳敬龍望見他們,忙快步迎去;先問莫邪夫婦:“你二人傷的要不要緊?”
歐陽莫邪嘴角一抽,險些哭出來;哽咽應道:“我受不受傷,都不要緊,可若男……她受了好多傷,著實讓人心痛……”不等他說完,齊若男早羞的滿臉飛紅,怒聲斥道:“打仗受傷,在所難免,有什麼可心痛的?我自己都不難過,用得著你來多事麼?”歐陽莫邪聽她語氣不善,不敢再說,急忙閉緊嘴巴,垂下頭去。
陳敬龍聽二人說話如常,知他二人受傷雖多,卻無大礙,放下心去;又轉目望向歐陽干將,遲疑問道:“你……傷勢如何?”
干將滿臉愧sè,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