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都遺漏了花氏這個人選。
聶沛瀟忽然有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感覺。自己昨夜掙扎萬分,不僅泯沒良心與雲想容同流合汙,如今還適得其反,沒能留住出岫……真是沒了骨氣秉性,又失了所愛之人,得不償失。
他兀自懊惱不已,出岫見他半晌沒有反應,提筆又問:“殿下不同意?”
“不。”聶沛瀟表情凝滯,到底還是無奈鬆口:“失蹤這麼多天,你的確應該回去了。是我考慮不周,隱瞞這麼久。”言罷他輕咳一聲,坦然再道:“只是我……捨不得罷了。”
聽聞此言,出岫娥眉微微一蹙,清眸忽然變得沉黯,那表情似是遺憾,又似傷感,聶沛瀟看了半晌才看明白……她是失望。
他不曉得出岫為何會做出這等表情,不過到底還是心虛,便也乾笑一聲轉移話題:“不提這個了,我還有件事要對你說。”
出岫這才抬眸看他,靜待下文。
聶沛瀟順勢從袖中取出一卷樂譜,對出岫道:“去年我到北宣主持受降儀式,路上忽然思如泉湧,便即興譜了這首曲子……恰好能和上那首《朱弦斷》。”
他話到此處,刻意停下觀察出岫的表情,果見她微微愕然,接過卷軸展開來看。此後,出岫當真聚精會神地研讀起這首曲子,還時不時地輕點下頜打著節拍。
聶沛瀟見狀心中一喜,忙道:“曲子是即興所作,必有不當之處,我原本打算再找個日子斟酌斟酌,可後來一直沒什麼靈感,便也擱置了。如今既然見著你,便想起來讓你瞧瞧。”
說出這段話時,聶沛瀟也意識到,他自己是在做最後一擊,又或者是在垂死掙扎。按照雲府的速度,大約明日就會來人接走出岫,而他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唯有使出這殺手鐧了。
聶沛瀟沒騙出岫,這首曲子的確是他在北宣所作,也是為她所作,恰好能與《朱弦斷》相和。但其實他並非即興譜曲,而是反覆斟酌了千百遍,才譜就如今這個版本。說他諂媚出岫也行,討好出岫也罷,總之他放下了素日高傲的心性,卑微至此也是心甘情願。
跑神了許久,再回神時,出岫依然在看這首曲子。但不知為何,聶沛瀟竟在她眸中看到淚意。他正想開口安慰,可再一定睛,那淚意又已消失無蹤,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此刻出岫也終於品完了整首樂曲,低眉在紙上寫道:“有些地方或可斟酌一番,容我想想。”
聶沛瀟見字竊喜,連忙點頭:“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
出岫只淡然一笑,收手將曲譜卷好,再寫道:“昨夜沒睡好,我想補眠。”
趕人了!聶沛瀟有些失落,但又不忍心出岫強撐著,遂道:“好,你睡罷,晚膳時候我讓下人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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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一覺睡到落日黃昏才被丫鬟叫醒,但並非請她前去用膳,而是雲府來人了。
這麼快!這是出岫的第一反應。按照她的預計,雲府應當明日一早才能趕到,由此可見是真得急了。想到此處,出岫心中一暖,立刻去往前廳相見,卻未曾料到,竟是雲承親自前來,帶著竹影和玥菀。
三人皆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難掩憔悴疲倦。可一見到出岫,各個立刻打起精神,驚喜安慰之餘,更是一臉愧色。雲承最先上前一步,與此同時,竹影與玥菀一併跪地,前者愧疚不語,後者喜極而泣。
“母親!是我的錯。”雲承更是自責到無以復加,可當著聶沛瀟的面,他終究沒有多說,只嘆道:“您沒事就好,否則……我……”
出岫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又笑著指了指咽喉處,聶沛瀟見狀立刻解釋:“夫人她前幾日發熱,燒壞了嗓子,須得休養幾天。”
雲承聞言長舒一口氣,仔細觀察出岫的面色:“您……沒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