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穿過大大小小的林子,等到前方再沒果林時,天色已經開始黑下來,他們也從山頂下到了半腰。
站在果林外的一處大石上,寧蕊有點失望地道:“他怎麼還不追上來?”前方是果園的最外圍,用荊棘搭起的“防護牆”,出了這牆,就出了果園區的範圍,只要向下走,離開這片丘陵區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再追蹤就更難了。
離鷹押著她走到荊棘牆邊,找了處較矮的,幾腳把牆給踹倒,露出一個缺口。但這幾下牽動了他腰腿上的傷,疼得他不由皺眉。
“要不我扶你吧?你這樣撐下去很辛苦的。”寧蕊忽然道。
離鷹看也不看她,簡單道:“走!”
寧蕊不再說話,順從地當先從缺口走了出去。
離開果園,兩人艱難地往山下走。一沒現成的路,二來兩人一個綁著手,一個重傷,速度登時降到蝸牛級。天色完全黑下來時,兩人仍在半山腰。
寧蕊終於忍不住了,在一處凹陷地停了下來:“你不能再走了,就在這兒休息吧?”
離鷹冷冷道:“蕭揚不會休息。”
寧蕊頓時啞口無言。
雖然跟蕭揚接觸時間並不久,但她對離鷹的這話持贊成觀點。蕭揚是那種就算完全沒希望也要試著找點希望出來的人,何況他明知道離鷹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不繼續追查才怪了。
“但……但你傷太重了。”寧蕊猶豫了一下,仍是說出來,“天又黑了,這樣下去,你的傷會越來越重的。”
離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寧蕊有點心虛地垂下頭,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想藉這機會等蕭揚找到咱們,但是你的傷這麼重,真的不能再強撐下去……”
“走那邊。”離鷹突然轉頭,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寧蕊初時還以為他仍要繼續,跟著走了幾十米,才愕然發現前面有個凹進山壁的小洞,足夠容納兩人。
“聽著,從現在起到離開這裡,我沒讓你說話,不準說話!”離鷹扶著洞壁坐了下來,冷漠地說道,“否則我會讓你以後再也不用說話了。”
寧蕊立刻乖乖地坐到了他對面,靠著洞壁閉上了眼睛。
離鷹忽然探手,抓住了她的雙腳。
寧蕊一驚睜眼,差點叫出聲來,幸好及時忍住。目光落處,只見離鷹不知從哪拿了根繩子出來,把她雙腳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捆完後,離鷹坐回她對面,將左腿褲腳挽了起來,在黑暗中輕輕摸上小腿處的鋼針針尾。
劇痛倏然加劇。
離鷹強壓痛苦,仔細感覺著鋼針的位置和深度。
鋼針入肉過半,幸好針尖沒有刺上骨頭,而是從腳骨旁邊穿過,否則休想能不借用專業工具就把針取出來,但現在卻仍有辦法。
他鬆開針,從衣服上撕下布條,將小腿上方束緊,然後把腰後的槍取了出來,橫著咬住了槍管,大手重新抓住針尾。
深吸一口氣後,他猛地一按針尾,鋼針立刻完全沒了進去!
離鷹渾身劇震,冷汗不斷從額頭湧出。蕭揚的這針傷害力之強,還在他的估計之上,這一下鑽肉直刺得他小腿抽搐,肌肉像是被鈍器狠狠銼過,痛到了極至。
過了足足半分鐘,他才緩過一口氣,摸向小腿另一邊,觸到了穿出面板外的少許針尖。離鷹屏住了呼吸,用指尖夾住針尖,倏然大力一扯,那針頓時完整地從他小腿肌肉內穿過,被他扯了出來!
對面的寧蕊聽到他一聲悶哼,不由暗訝。她沒有看到他腿上的傷,黑暗中也看不清他在做什麼,但仍能從那壓抑的哼聲中體會到其中痛苦,忍不住想開口,但想到他的話,只好把話吞了回去。
休息了好一會兒,離鷹才把鋼針給擦乾淨,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