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校太不安全,過來跟我一起住。”雖然是命令的語氣,但並不是絕對。
人家和母親住在一起是可以朝夕相見的,我跟她住在一起,見面的時間恐怕不會比現在更多。我的分析實在有道理,她凝著眉心,慢慢想了一會。
“那麼等這部電影拍完吧。”
“哎,您別——”
我要再說,她已經沒時間聽了。確認了我還是全須全尾,連頭髮都沒燒掉一根,馬上站起來回片場。我也不急,慢悠悠地喝完咖啡打算離開,迎頭撞上了熟人。
算起來,從新年那天晚上到現在,我有兩三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
我對顧持鈞點了個頭,打個招呼。默默在心裡笑紀小蕊:她拿著我母親給的工資做兩份事,認準了我不會跟我媽告狀?
顧持鈞落座,點單一氣呵成,沒有看我,也沒有多言。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傻乎乎坐在位子上。哎,心裡嘆了口氣想,顧持鈞比我媽,可難對付多了。
“這段時間忙於拍電影,今天才知道你們宿舍前幾天的火災,你竟然沒有告訴我你們宿舍發生了火災。”
“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廣而告之。”
我轉著咖啡杯。我還沒有告訴你們我也差點遇險呢。
“你對我還真是不夠信任,那麼,就一點點來吧。”顧持鈞喝了口咖啡,聲音很平靜,“許真,既然你不希望我拍戲,我就退到幕後。所以,《約法三章》之後的片約,我都推掉了。在這種前提下,我們應該可以試一試。”
他說話時兩道英挺的眉毛一動不動,彷彿在說跟他完全不相干的事。
我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忐忐忑忑惴惴不安不敢置信,我有這麼大魅力?能讓他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太異世界外星球了。我後悔不已地抓著桌面,恨不得在上面摳出一個洞來。我怎麼才能告訴他,我沒有那種意思。
但不等我開口,顧持鈞極度鎮定地,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情,那樣繼續聊下去:“你太年輕了,也缺乏安全感。覺得我不值得信任是可以理解的。你說你玩不起,我比你還玩不起。對你來說,是一場戀愛;我要是談戀愛,事業基本上會陷於停滯,人氣下跌,還有廣告合同,有合同明明白白寫在那裡,我談戀愛就是違反合約,”顧持鈞眼睛不眨地看著我,“我們的損失,誰比較大?”
他不會要我賠錢吧……我額頭開始冒汗,從來沒覺得身體虛弱至此。我就像在表演一出不得已為之的啞劇,張張嘴,沒有道出任何聲音。
“最開始認識你我就告訴你,我從來不客套,也不會逢場作戲,”顧持鈞語調很沉穩,“你不會認為,這半年來,我在你面前的表現都在作假?哪一次,我不是言出必踐?”
“……我……我只是……我們不太合適……”
話出口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結巴。我沒想到我這輩子也會結結巴巴的說話,像是理虧,又是愧疚,還有無奈。
“明白了,”顧持鈞更進一步,“你關於合適的標準,我洗耳恭聽。”
我完全沒準備好,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合適的說服之詞,整個人跟傻子無異。
“那麼,我來說吧。”
顧持鈞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聞聲一驚,兔子一樣抬起頭盯著他。對面那個人那姿態像足了嚴厲的老師,又像一個深藏不露的審問官。我想起來,他的確演過臥底的探員,而我就是罪大惡極的犯罪嫌疑人。
如果告訴旁邊的人我們有感情糾葛,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
“你覺得我太老了?”
我真不覺得他老。他僅僅比我大了十歲。身為大明星,他本來就是那種英俊得讓人不會聯想到年齡的長相,更何況保養鍛鍊從來不缺,扮演二十來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