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流水的及膝的裙子。裙身太緊,我的身體和自由完全被禁錮,我不得不挺胸收氣,低頭一看,緞面流光,異常華麗。造型師很滿意,笑道“有好身材為什麼要埋沒”,聽得我尷尬得想找地洞,跟沈欽言相視苦笑。
結果苦笑沒出來,倒是吃了一驚。沈欽言英俊颯爽得嚇人,化妝師都說他長得實在太好,基本不用修飾。
本想像往常一樣取笑他,但居然想不到合適的取笑臺詞。
你看,服裝就是人的一層幌子,有潛移默化改變人的功效:我們都穿著幾十塊一件的衣服時,可以稱兄道弟呼朋喚友聚在路邊的店裡吃燒烤;現在我們都穿得一本正經人模人樣,反而不知道怎樣打趣對方了。
造型師正在給我挑鞋子,我試了一雙小巧的白色牛皮高跟涼鞋,扶著沈欽言的胳膊站起來。穿這種鞋絕對是虐待自己的腳。
紀小蕊終於找到那丟失的手鍊後,推門進來看我們,明顯被震撼的表情。
她扶著額頭,不知為何長嘆一聲:“真是金童玉女。”
我忍俊不禁,那麼這算是讚美了?
沈欽言顯然沒我這麼皮厚,這麼一句奉承的詞也讓他輕微地紅了臉,稍微別開了視線。我本來抓著他的胳膊,現在居然覺得他在輕微的發抖。
我笑得打跌,“沒事兒,別緊張,你就是很帥的。比那些華而不實的男星帥多了。”
造型師笑而不語,看得出來他很贊同。沈欽言抿了抿嘴角,胸口略微起伏,對我點頭。我隨後放開他的手臂,踩著高跟鞋走了幾步,相當彆扭。
沈欽言低下頭看我腳上的鞋子,“真的,非常漂亮。”
“那是的,”紀小蕊看著我,若有所思笑起來,“也不看小真是誰的女兒啊。”
她受僱於我母親,大部分時間也對我極盡誇讚,但所謂萬變不離其宗,誇我還不忘捎上我媽。我母親給她的工資實在划算。
沈欽言又道:“不過,脖子上差了點什麼。”
造型師若有所思瞧他:“眼光不錯,是差了一條項鍊,搭配上耳墜就更好。”
“有道理,”紀小蕊低頭看錶,又幹練地摁手機,“那條藍寶石的項鍊倒是襯你,現在六點,讓銀行送過來還得及。”
“不了,這樣挺好的。”
“那怎麼行,”紀小蕊理所當然地看著我,“今天晚上你要比誰都漂亮。”
今天晚上的宴會我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出來,電影公司的慶功宴,少不得一屋子明星大腕導演。我不是明星,沒道理出現在那裡。除非……
我收住了思緒,好說歹說讓她別讓人把項鍊送來了,問她:“我媽媽什麼時候過來?”
“她不上來了,”紀小蕊說,“宴會就在樓下,七點開始。”
那就是說,我一會兒才能把沈欽言介紹給她。不過算了,沒多少時間了。
我輕聲問她:“那……劇組的其他人呢?”
“差不多也是同時到達。”
六點半的時候我們去了宴會大廳,燈紅酒綠觥籌交錯極為盛大,紅地毯從大廳鋪到門口,一會兒來一輛車,衣香雲鬢的明星們下了車來,站在樓梯上俯瞰,可以看到記者們的閃光燈此起彼伏。我臉色頓時青了。
“這算什麼?怎麼有記者!”我拉了一把走在最前的紀小蕊。
紀小蕊被我莫名的態度驚了一跳,“你怎麼了?”
“真以為我是傻子?你們搞那麼多花樣,”我不耐煩地扯了扯緊得要命的裙子,攥緊了拳頭,“我媽想把我的存在告訴全世界每個人知道?現在這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麻煩你轉告我媽,她真要那樣做,我馬上掀桌走人!”
紀小蕊震驚地盯著我,好半晌沒說話。
沈欽言不做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