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沒有任何表情,呆呆地望著他手上這口金劍,思索半晌,突地仰天長笑起來,道:“兄臺想必就是名傳武林的金劍大俠了,小可聞名已久,卻不想今日得見——”緩緩伸出手掌,亦用拇、食二指,捏著劍柄,兩人面上雖然俱是笑容不絕,但心中卻各各存下衡量對方之心,此刻竟都將全身真氣,貫足右臂,聚在這兩根手指上。
剎那之間,只見這口長未達尺的金色小劍,隨著他兩人的四根手指,越來越長,那藍衫書生哈哈一笑,縮回手去,含笑說道:“無怪江湖傳言,都道那金劍俠的武功越來越高,行事也越來越是神出鬼沒,原來卻是出自兄臺手筆,小可雖然無心掠美,但人言鑿鑿,小可卻之不恭,也只有生受了。”
繆文目光淡淡一睹那口此刻已變成一條細棍的“金劍”,冷冷道:“小可方才本自奇怪,這小小的宿遷城裡,怎地有如此高手,此刻才知道是金劍大俠,想必是閣下聽到江湖道上,有了膺品,是以便趕來檢視檢視的吧!”
手微一揚,掌中之“劍”,便已脫手飛去,“噗”地一聲,竟深深插入地下,只剩下一段稍具原形的“劍柄”,仍在地面上不住地顫動。
那藍衫書生微瞥一眼,面上笑容,卻仍未變,緩緩笑道:“兄臺這卻錯了,想兄臺在江湖道上,以”金劍”之名,替天行道,所做所為,正是小可所欲行而未及行者,小可正恨不得如同兄臺這般‘膺品’,再多上幾個,也好為芸芸江湖伸張一些正義,為莽莽武林留得一些公道——”繆文面微一紅,心下暗忖:“人道‘金劍俠’是個慷慨磊落的漢子,今日一見,果真名下無虛,我冒名行事,又復惡言相加,他非但不以為憐,還如此對待於我——”一念至此,不禁對眼前這藍衫書生大起好感。
須知他幼遭孤露,身具深仇,而仇家可都是當今江湖中炙手可熱的人物,羽黨遍及天下,他自知自己雖因機緣湊巧,常人夢寐難求之物,自己卻每每垂手而得,但自己若要報得深仇,卻仍非易事。
是以他平日行事,慎重無比,唯恐行藏破露,被別人識得真象,他雖是性情中人,但種種原因,卻使得他對人們都有了提防之心,是以他先前對這藍衫書生的態度,便也因是而發。
那藍衫書生一雙鳳目,始終凝注在他面上,星月交映之下,他面上雖仍一無表情,但月光閃爍,卻顯見他心中甚不平定。
兩人目光相遇,繆文心中暗歎一聲,沉聲道:“小可身世慘痛,又多難言之隱,冒犯之處,兄臺必可見諒——”他微微一頓,又道,“兄臺磊落男子,慷慨英雄,既欲折節下交,小可正是求之不得,日後如有機緣,還望不吝賜教。”言下之意,卻是今日就此別過了。
但那藍衫書生卻生像全然不懂他話裡的含意,哈哈一笑,道:“小可方正,複姓端木,卻到此刻還未請教閣下的高姓大名呢!”
哪知他語聲方落,繆文竟突地面色一沉,轉身欲去,這藍衫書生神色也不禁為之一變,心道:“我好心結納於你,你又何苦做出這等面目來?”他自不知這繆文身世隱秘,有人問他姓名,正是犯了他的大忌,一念至此,冷哼一聲,身形動處,竟突地掠到繆文前面,雙臂微張,攔住去路。
繆文面色又是一沉,冷冷道:“兄臺意欲何為?”
這藍衫書生端木方正劍眉一軒,隨又哈哈大笑,道:“小可請教兄臺姓名,兄臺怎地如此相待,難道小可就真的高攀不上嗎?”雖然仍是含笑而言,但語氣之中,卻已遠非方才之客氣。
繆文蒼白的面色,倏然由白轉紅,又隨即由紅轉白,似乎在強忍著心中怒氣,沉聲道:“小可與兄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三無仇怨,可說是全無瓜葛,兄臺卻恁地盤查小可姓名來歷作什?”
他語聲一頓,冷笑兩聲又道,“何況小可縱然用的暗器,亦是金劍,但卻亦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