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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長樂太子(二)

三日後,柏景行終於收拾完了行裝,在幾千名高昌國衛隊的保護——或者說“監視”下,浩浩蕩蕩地踏上歸途。那日,他一回到住處就悄悄打發心腹回去報信,同時為了給父親和哥哥留足應對的時間,他一路上故意磨磨蹭蹭地,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更衣、一會兒又說太累了要住店歇息,每日只行三四十里。高昌國的護衛們也不催他,任由他想走便走、想停就停。

與此同時,渤海國重華殿內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柏康之攜妻帶子,一見著林長卿倒頭就拜,連呼:“陛下救我!”

林長卿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扶起,道:“康之,你我相識多年,長樂國也不是我的屬國,不必行此大禮。快入座。”

待柏康之父子三人落座後,林長卿問道:“出了什麼事?”

柏康之未曾開口便老淚縱橫,他欲言又止地說:“陛下,是西帝,她……她……”

“西帝?到底怎麼了?”林長卿心想安雅什麼時候和長樂國起了矛盾?

柏康之羞於啟齒,卻也不得不說。他把心一橫,道:“她要我兒子!”

“呃?你說什麼?什麼叫她要你兒子?”林長卿聽得一頭霧水。

最難以啟齒的話已經說出口,後面的就容易多了。柏康之定了定神,拉過柏崇巒,對林長卿說:“就是我兒崇巒。陛下您是知道的,我長樂國素來以仁治國,高昌國則以暴治民,二者水火不容。西帝打著拜相的名義,派幾千精銳騎兵入境,強邀崇巒去潁州。您說她……她能安什麼好心?”

“這個……”林長卿不禁揉了揉眉心,心想安雅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又整什麼么蛾子呢?他看了一眼林長曄,問道:“這件事你聽說過嗎?”

“有啊,西帝求賢若渴,希望以柏崇巒為相,改變高昌國目前的嚴苛的法律。”林長曄看似漫不經心地答道:“不過這事兒得有幾個月了吧?太子不是早就到了高昌國嘛,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啊這……”柏康之被問住了。

柏崇巒道:“清源君,東帝陛下,此事我們的確也有責任。三個月前,西帝遣使來到我國,說要拜外臣為相。父王捨不得外臣出境,想來外臣之幼弟與外臣容貌相似,高昌國君臣又從未見過我們,於是便讓幼弟替外臣去了。不曾想……”

“不曾想被識破了,西帝震怒,又來找你們要人,是不是?”林長曄道。

“長曄!”林長卿瞪了他一眼。

“陛下,求陛下救救我兒!”事情已被挑破,柏康之也不端著了,又拉著妻子和兒子一起跪下求情。

“哎哎哎,別這樣,快起來,有話好好說!”林長卿最見不得當年的好友這副樣子了。他衝著林長曄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長樂王攙起來!”

林長曄來到柏康之跟前,卻也不好好扶,兩手暗暗架住他的肩膀,一使勁就將他提了起來。做完了這些,他又回到林長卿身邊,似笑非笑地問:“大兒子捨不得,小兒子就捨得了?”

“清源君,你!”柏康之心裡不爽,卻又礙於林長卿的面不好發作。

“長曄你今天怎麼了?”林長卿有些詫異,弟弟今天怎麼陰陽怪氣的?

“陛下,清源君,兩個兒子都是我的心頭肉,哪一個我也捨不得。可是若是不允,西帝那邊交代不過去,她派兵來犯怎麼辦?長樂是小國,若是與高昌國正面對戰無異於以卵擊石啊!崇巒畢竟是太子,兩害相權之下,只好委屈景行了。”柏康之一邊抹淚一邊說。

柏崇巒接過父親的話茬:“陛下,清源君,此事並非外臣貪生怕死,更不是父王狠心。當時外臣不在現場,是幼弟當著高昌使者的面自稱太子,使者就把他當成了外臣。我們……我們怕觸怒高昌國,也只好將錯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