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過了親,林雲嫣留在載壽院說話,徐簡隨林璵往書房去。
林雲嫣目送著離開,多看了兩眼,又被林雲芳那個慣會揶揄人的給笑話了兩句。
小段氏抬手,虛指著林雲芳:“最調皮搗蛋的就是你了!”
林雲嫣也笑。
笑過了,屋裡一群人說著年末的安排。
眼看著要近臘月,這一年已經算到頭了,各家各戶近來確實也忙碌。
“臘八還是要施粥,”陳氏說著,“衚衕裡幾家都湊在一塊說好了,都擺在西城門外,還是老樣子。”
林雲嫣曉得這些老黃曆,便道:“也算上我。”
林雲芳嘀嘀咕咕與林雲靜咬耳朵,聲音不大不小:“是哩,二姐現如今與我們不是一家哩,她施粥得算國公府的。”
陳氏聽見了,故意不搭女兒的話,只與林雲嫣道:“你剛進門,時間緊,從頭折騰未必來得及,不如與我們搭一塊,銀錢各算就是了。”
林雲嫣自是應了。
事情大頭歸誠意伯府,她只出銀錢,出兩三個人力,又得好名聲,當真是便宜買賣。
也就是關係融洽的孃家人,可以這麼隨隨便便佔便宜。
又說起了林雲靜的婚事,陳氏笑盈盈道:“操辦過一回了,我得了不少經驗,下回雲靜出閣,我能辦得更順手。”
林雲靜臉頰飛紅,道了聲“辛苦叔母”。
陳氏到底事情多,說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小段氏也有不少話要問林雲嫣,屋裡人多不好說,三言兩語的,各自都散了,只餘下祖孫兩人。
“嫁過去可還適應?”小段氏問。
“兩三天的,還談不上適應不適應,”林雲嫣道,“國公府狀況事先也都知道,徐夫人和阿娉都是性格極其溫和的,國公爺也好相處,我當家做主的,沒人與我為難,也不用顧忌什麼。
就是時間太短,府裡大小事情都還沒有接過來,之後得忙上一陣子。
因此,施粥能有孃家相助,我是沾光了。”
小段氏聽得直笑:“你原先總和我說,直接些、莫多想,怎麼才嫁出去,佔孃家便宜就覺得沾光了?你不佔,又要誰來佔?”
林雲嫣眨了眨眼,俏皮極了:“我們和和睦睦好說話,那我自然是便宜要佔、好話也要說。不止我佔孃家便宜,該被孃家佔便宜時我也肯定二話不說,自家人本該如此。”
小段氏又是一陣笑。
林雲嫣說這些,本也不是爭嘴上高低,她的目的依舊還是江南段氏。
“說起來,您孃家那兒,您自己不佔便宜就算了,我看著也沒讓他們來佔什麼。”林雲嫣道。
小段氏擺了擺手:“山高路遠的。”
林雲嫣對祖母的反應並不意外。
祖母的性子幾十年如一日的,也就是去年被她東一句西一句地擰了擰。
京城與江南隔得太遠,祖母作為出嫁女哪會盯著孃家的好?而江南段氏那樣本分、實誠的世家,又豈會是追著出嫁女要好處的?
若是同住一城,自然還是會有走動,可隔得太遠了,一年到頭,逢年過節年禮往來,就是最體面、最周全的了。
如此狀況下,從前林雲芳名聲盡毀,祖母實在沒有辦法了、為了她向孃家開口求助,真的是把臉皮豁出去了。
林雲嫣思索著,道:“今年的年禮已經送了吧?”
“早就上路了,”小段氏道,“路太遠了,怕路上耽擱,三郎媳婦早早就送出去了,確保年前能送到。”
“我也是才想起來,”林雲嫣道,“段氏族裡可有想要進京求學的?老實巷的屋子租給別人是租,租給自家人也是租。”
“哪裡的話?”小段氏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