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康人突然停了下來,勒馬迴轉面對胡人,所有的呵斥聲、哭鬧聲都停了下來。貝奇納咧嘴輕蔑地笑起來,終於作垂死掙扎了嗎?老子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的。
兩隊人馬終於到了可以看清對面人臉色的距離。胡人沒有馬上揮起他們的彎刀,這樣太沒意思了,在殺人之前應該說點什麼才顯得專業。就在貝奇納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前面的人好像少了點,原來的六百多人現在大概就兩三百。難道這是壁虎斷尾,犧牲自己留下來斷後的?就這麼點沒組織沒紀律沒武力沒智慧的隊伍能做到這點?這殺了他也不相信。貝奇納還在奇怪,對面的兩三百人整齊劃一地換了一匹馬,在極短的時間裡調整了隊形。就一個動作所顯示的紀律讓對面的胡人望塵莫及。
貝奇納終於嗅出一股危險的味道,他轉眼看向最前方的還淚。那張原本囂張到猥瑣的臉無悲無喜,她看著前方又沒有焦距,這種淡然如若張狂的蔑視,反而讓貝奇納心驚肉跳。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胡人回頭一看,原本應該跑遠的另外三百多人竟然出現在他們後面。在窄道上形成一個圍堵的姿勢。
第二卷,蒼天有淚,第二十二章,遠征不過千(五)
六百多人圍堵三千人?三千胡人像白痴一樣看著眼前的康人,還有一個甚至摸摸腦袋看自己發燒了沒。
要說為什麼會有三百多人出現在後方。原來遠征軍之前就路過這裡。發現兩湖之間雖然不是個絕佳的埋伏地點,但是對於這個草原這個地形來說還真的不容易了。
在誇張的逃亡中,一半的遠征軍其實早就已經脫離了原來的隊伍跑在前面,但是胡軍自然不知道。他們在其中較小的湖泊繞了一圈才出現在胡人背後的,可想而知這支隊伍的速度有多快。在如此的急速行軍後還能保持隊形,那真的不容易。
許多胡人還在囂張得大笑著,吐出的言語不堪入耳,但是遠征軍絲毫不為所動。貝奇納總覺得心裡越來越不安,他再次看向對方年輕的頭領。這時還淚舉高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遠征軍們從馬背拿了個黑色的面具套在自己臉上。就在這一霎那每個人身上收斂的殺氣突然釋放出來。黑色的修羅面具,黑色的鎧甲,黑色的馬,在配上淡漠的人。空氣彷彿一下子冷了幾分,胡人也感覺到這種壓力慢慢安靜下來。
雖然是六百八十人對三千人,可是遠征軍的氣勢豪不遜色於對方。還淚沒有下令衝鋒,而是緩緩靠近。馬與馬的距離一致,節奏相同,更為驚奇的是馬與馬的步調都沒有差別。嗒嗒的馬蹄聲敲在心底,每一聲都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胡軍心底頓時冒出一股涼氣,這樣的控馬技術還是那儒弱無能的康人嗎?雖然對方人少他們也不敢託大了,自動分出一半的人謹慎地面對後面的遠征軍。
兩軍對峙,一方緩緩靠近。誰也沒把弓拿出來,因為對胡人來說,康人穿著重甲,而他們沒有,比騎射明顯他們吃虧。而對遠征軍來說雙方已經離得很近了,就是兩隊遠征軍之間也在射程之內,要是誤傷了戰友的戰馬那也不好。
僅僅相距十幾丈了,一隻白玉般的手指在耀眼的夕陽的餘暉下輕點。黑色的潮水如洪荒初醒驚速湧向中間。這一靜一動竟如此美,對,就是美。
在畫家眼裡最美的是畫,在舞蹈家眼裡最美的是舞姿,而在軍人眼裡最美的應該就是衝鋒時完美的隊形和一往無前的氣魄。胡人甚至有一瞬間的失神,在它們經歷的所有戰爭中還沒有哪個隊伍可以把衝鋒演示如此完美的。之前的調整隊形緩慢靠近其實是一個蓄勢的過程,短暫的衝鋒無疑把這種氣勢提到最高。因為加速度大,短短十幾丈就獲得相當高的速度和衝擊力。在這種勢的巔峰再把這個衝擊力釋放出來。
兩兵相接,即使胡人已經相當重視了,他們還是遠遠小看了遠征軍。遠征軍在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