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楚玉算了算日子,已經在陸府呆了快五個月了,她越來越不耐煩,這種由不得自己的感覺實在是難受,又與寧芸娘提過幾次離開陸府,卻都沒有下文。
就在這種情況下,山東率先爆發了旱災,隨即席捲全國。
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楚玉正與寧芸娘釀葡萄酒,洗淨晾乾後捏碎的葡萄一層層的和著白糖被放進了陶瓷罐和木桶裡,她也不知道哪一個儲存會好一點,乾脆都弄了一些。
一些破了皮的葡萄被洗淨後放在盤子裡,幾人收拾好葡萄酒後也洗了手坐下邊吃邊聊。
寧芸娘道:「這酒我聽思文說起過,說是甜甜的,婆母身體不好,飲不得酒水,若是真能釀成,也讓她嘗嘗。」
楚玉剝了個葡萄放嘴裡道:「不知道有沒有白提,若是能弄些來,還能釀白葡萄酒呢。」
寧芸娘道:「你倒是能幹。」
楚玉笑道:「這有什麼能幹的,學會了也就這麼簡單,可惜桃子熟透了,原本說了想在上面做些文章的,也只能作罷了,只怪自己前段時間給忘了。」
寧芸娘道:「今年收成不好,桃子比往年少了些,不過我們這裡也算是好的了,聽說北邊起了旱災,好多人成了流民,也不知會不會到這江寧府來。」
楚玉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進陸府後日子過得太懶散了居然沒注意到很久沒下雨了,果然是由儉入奢易啊。
楚玉道:「這剛收了夏稅,未曾聽到有什麼亂的地方,夏季正是多水的時節,若是趕著下了幾場雨,倒是能緩解一二,又有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能靠著緩解一二,那也不差了。」
寧芸娘道:「這看天吃飯的,就怕有個天災。」
楚玉安慰她道:「這些事總有官府中人來操心,他們都是讀過書的,總比你我來的有辦法。且又是他們的責任,當會盡心的。」
寧芸娘也道:「前些日子聽了思文說起過知府晏大人,說是看著嚴肅了些,倒是個有能耐的。」說罷想起了曹家,又想起故去的妹妹,心中有些難受,平緩了一下道:「世遠也是個沒良心的,去了東京那麼久,就寫了一封家書回來,簡直是白疼他了。」
楚玉笑道:「這離東京也遠,他剛去,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要安頓下來,又是要努力學習,怕是整天忙得都沒有時間了,你們姐弟情深,若是得空哪裡能忘了你們得。」
寧芸娘嘆息道:「真是難為他了,以前就是個無所事事的紈絝,現在知道上進了,我這心裡又是欣慰又有些心酸。」
楚玉用手絹擦擦手道:「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你這做姐姐的也不差啊。」
寧芸娘苦笑道:「寧府那後院……不說也罷。如今我也只盼著他能好好的,不說多有出息,能讓婆婆安心就好。」
楚玉拍拍她的手,笑道:「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堂堂男兒,你若擔心,不若託人給他帶些東西去,這夏季的衣裳被褥怕是來不及了,就手做些秋裝冬裝也是行的。」
寧芸娘欣然應同,想著要給他做什麼樣式的衣服,寧世遠是要走武舉的,原先的樣式都不行了,得要戎服才行,又有顏色布料的挑選,能讓寧芸娘忙一陣子了。
陸知安時任轉運司副使,配合轉運使管理江南東路的所有財政,以及監察府、縣各地方的情勢,因此,在陸言安與他說了春季少雨之事後,讓人去江寧附近查探了一番,將之告知了上司,江南東路轉運使周繼業。
周繼業看了陸知安遞上的文書,半晌後把它放到了一旁道:「思遠,這事我既然已經知道,自當會派人下去探查,若是貿然將此上書中央,萬一沒幾天又有了雨水,怕是會落個做事不周的話柄。」
陸知安道:「現下已進了六月,天氣正是熱的時候,也不知今夏天氣如何。」江寧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