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看著唐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忽然開口問:「可看夠了?」
杜振的聲音從一邊傳了過來:「我無意冒犯。」
楚玉呵了一聲,將書桌上的東西拿到案幾前,準備繼續方才的思路。
杜振從房間裡走出來,走到唐英方才的位置,正欲坐下,就聽到楚玉淡然的聲音:「另外一邊。」
杜振正撩起下擺的手便這麼僵在原位。
杜振情知楚玉心情不好,也不多嘴,很是自然地走到另外一邊坐下,又讓關大丫給自己重新上了東西。
楚玉皺眉:「別將我案上的東西汙了。」
杜振無奈,只得將東西放在地上的託盤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楚玉在寫著什麼。
「你這什麼文字?」
「與你說了你也不懂。」
現代拼音英語加上阿拉伯數字和羅馬數字,除非是另外有人從她那個位面的近代史穿越過來,否則誰也不識得。
就算有一天被人拿到了,也沒人能翻譯出來。
「接下來有何安排?」
楚玉沒理杜振,依舊在紙上寫寫畫畫。
杜振也看不懂,就這麼坐在那裡吭哧吭哧地咬著點心。
不知換了幾盤點心,杜振的肚子都撐飽了,楚玉才放下手中的筆,揉揉手腕站起身。
「明日我要出去,你可要與我一同?」
杜振點頭:「是什麼地方?」
「相國寺和四為樓。先去相國寺罷,天氣愈加難受,到了四為樓還能涼快一點。」
「可要做什麼準備?」
「不用,你再將開封府大牢中的重刑犯的資料給我一些。」
杜振站起身,看著楚玉將寫好的東西放在右邊第一排書櫃中一個抽屜裡。
「汴梁還算是安寧,平民裡並沒有多少的重刑犯,再說這些人大多都是手上有命案的,你將她們放在身邊,並不是明智之舉。」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楚玉抬眼看了一眼杜振:「謝杜大人提點。」
這便是死不悔改了。
杜振見勸她不聽,便也不再開口。
楚玉回了楚宅,沒見著唐英,問了陳許氏一嘴,道是說去了隔壁沒有再回來,又疑惑問楚玉是否是沒見著她。
楚玉隨意打發了她,去了臥房,從快要積塵的角落裡翻出一個針線筐。
裡面只有六色絲線和一張白色的帕子。
楚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動手繡什麼東西了。
一來她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二來確實也沒什麼時間,三來,這些東西她也不會少,不說楚辭得了空會給她做,就連秀秀和秋燕也常送她這些。
今日不過心血來潮,想靜靜心。
待晚間唐英回來,楚玉窺她模樣,並沒有什麼與往日不同的地方。
第二日,楚玉起身時,唐英已經走了,與郭蒙一同去了莊子。
楚玉看著剛翻魚肚白的天邊,懷疑唐英應該是在躲著她。
她心裡有些鬱悶,又有一點點的小雀躍。
能將唐英逼到這個份上,好像獨獨她一人而已?
大相國寺裡依然熙熙攘攘。
楚玉帶著關大丫從裡到外逛了個遍,走到賣草藥的地方,想起與李端懿的第一次見面,臉上便帶上了微笑。
關大丫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繁華的地方,一雙眼睛四處看,似都看不盡,又顧念著要服侍楚玉,便小心地跟在她身後。
人太多,楚玉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上鉤。
不過也不要緊,她並不著急。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總有一天,他們會按捺不住的。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