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媽媽也不是不願意與楚玉直說,只是她還真擔心楚玉就這麼直接將柔柔給發賣了或者乾脆趕出去,柔柔雖會些琴棋書畫,到底身份上不得檯面,說句難聽的,離了快活樓能不能過下去也未為可知,就像當年的舒媽媽一樣。
原本費勁心思離了想離開的地方,倒最後卻發現,她什麼都不會,只能回來做了老行當。
舒媽媽聽著楚玉扇子敲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聲音,心跳似乎也跟著那個節奏動起來,她吞了吞口水,在心裡罵了柔柔第八百遍之後還是輕聲將事情說了。
楚玉手停下來,轉過身子看著舒媽媽:「她現下在哪裡?人如何了?」
舒媽媽低著頭不看楚玉,只道:「還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我便想著,遷到後方與灑掃粗使什麼的住在一起,給口飯吃也就罷了,到底是一條命,又在快活樓裡多年……」
她越說心裡越沒底,語氣便愈發輕了。
楚玉一直以為青樓裡的老bao龜公之類的都是些見錢眼開不拿樓裡的人當回事的,沒想到這舒媽媽還是個與眾不同的。
舒媽媽停了半晌沒聽到楚玉說話,便又大著膽子道:「柔柔與鍾公子素來關係不菲,這次又是因著情長才做下如此之事,楚娘子也是個小娘子,這感情一事,自是由不得自己。」
「就算她在鍾府大門口自掛東南枝又怎樣,鍾府除了覺得晦氣之外,也只會尋快活樓的麻煩,做事太過衝動,難不成她還以為鍾府能讓人將他們倆合葬?」
舒媽媽也跟著罵了兩句,只是話鋒又一轉,還是想請楚玉將柔柔給留下來。
「舒媽媽,都說去哪裡了,怎生的大白日裡還有客人?」
從外間傳來一聲呼聲,唐英便看了舒媽媽一眼,那一眼平淡無波,卻讓舒媽媽心裡一緊。
楚開陽在外邊敲了門,「主子,這裡有一位小娘子,說是想要見舒媽媽。」
「讓她進來。」
門被開啟,一個艷麗的小姑娘在小丫鬟的陪伴下走了進來,路過楚開陽是該在他胸口摸了一把:「小兄弟看起來不錯,什麼時候來快活樓點我的牌,保證你舒服。」
說完看著楚開陽紅透了臉,便一搖一晃柔若無骨地走了進來。
先是看到唐英,立馬停住了,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眼神也趕緊往旁邊看去,見著坐著的楚玉後才重又揚起了嘴角:「舒媽媽,這位便是鍾公子的紅顏知己了?」
楚玉沒見過楚開陽窘迫的樣子,覺得好笑,想著他那年歲也應當娶親了,回去後好生問一下可有心儀之人,總不能讓他跟自己一樣單身吧?
舒媽媽聽到她的聲音,加上唐英已經轉移開視線,才舒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方才一直忘記了呼吸。
「你那張嘴能不能好生說話,這是楚娘子,原來的主子有事,已經將快活樓轉給了她,以後便是我們的主子了。」
「哎呀,」一聲驚呼將楚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見舒媽媽身後半步站著一位小娘子,不過及笄年歲,畫著艷麗的妝容,衣服首飾倒還素淨,並沒有掛什麼東西,此時正用手帕掩著嘴笑看著楚玉。
「倒是我眼拙了,這位娘子怎生招呼?」說著她便舉步上前,看了楚玉面前的茶盞一眼,嬌聲道:「來了快活樓,自然是要吃酒的,我倒是知道舒媽媽藏有幾瓶好酒,這便拿了上來,陪主子飲幾杯?」
說著也不等楚玉反應,便直接喚了小丫頭去拿東西。
那小丫頭看起來有些木訥,聞言反而奇怪地反問:「小姐,我不知道舒媽媽的酒放在哪裡啊。」
玲玲暗瞪了她一眼,隨即笑著對楚玉道:「這丫頭,真是沒眼力見,」又轉身惡狠狠地低斥了小丫頭一句:「去我屋裡拿不知道?!」
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