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這件事情,是卓家的錯,我不否認。記得我們說過,要各自憑本事保護好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外公和舅舅是我的親人,無論他們做對做錯,我都會拼命守護。所以我想……請你和卓家配合,一起來演一齣戲。不管從前多少恩怨,這一次,我選擇相信你,你能相信我和我代表的卓家嗎?”
“阿揚,你剛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懷疑過你,對此我鄭重道歉。對不起!從今以後,只要是你說的話,我全部都無條件相信!”嚴耀欽篤定地一點頭,神情嚴肅,“只是,你要記住,你不僅有外公和舅舅,此刻你把自己當成是卓揚也好,是嚴予思也好,你都絕對有資格代表嚴家!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和這個嚴家,都可以成為你的堅實後盾。”
話說得過重,卓揚不免有些尷尬:“你……其實老嚴,你太鄭重其事,我有些不太適應,我們還是……隨便一點吧……”
嚴耀欽沒發現,兒子被頭髮遮住的耳朵尖,沒來由地泛紅了。
☆、自作聰明
裡島的二月;是典型的亞熱帶冬季;潮溼而溫暖。可康玉珠卻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從四肢一點點滲透進軀體。恐懼;失望,憤怒,交織成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將人纏縛其間。
嚴予行回過頭來那冷冷一瞥;如同是拳頭砸在心口上,使她止不住一陣顫抖。她很害怕,怕那些絕情的話是當了真的。小外甥再傻,再沒腦子;被人耍了一道也不可能再對小姨掏心掏肺了;要是大外甥也舍她而去,那用來在嚴耀欽心中博取分量的籌碼就失去大半了。
康玉珠頹然跌坐在地上,任由光潔鮮亮的小牛皮靴蓋滿了塵土。
畢竟跟著姐夫身邊十幾年了,見不得光的事情沒少做。她對自己翻雲覆雨的手腕還是很有自信的。整件事原本處理得天衣無縫——卓揚死了,嚴家與卓家再次翻了臉,一應罪責都被嚴予思承擔下來,雖然惹得嚴耀欽震怒,甚至差一點痛下殺手,卻終究撐過去了,一切歸於風平浪靜。
還有什麼結果比這樣更好?
康玉珠以為,這一頁圓滿地翻了過去,再不會生什麼波瀾了。她依然是嚴家的半個女主人,嚴予行依然穩坐太子之位,嚴予思依然渾渾噩噩做著他那個外表看去風光無限的小少爺,誰知偏偏要再橫生枝節!
最終她將怒火全盤轉移到了嚴予思身上。那小子口口聲聲說為了大哥什麼都願意去做,受多大的責罰都甘心,明明商定好再不多透露半個字,誰知跑到嚴予行面前嚼舌頭告黑狀。
康玉珠恨恨地捏起了拳頭,予思啊予思,枉我這麼多年,對你悉心照顧、處處維護,多少次惹禍犯錯,還不是我跑到姐夫面前搬出姐姐的名頭做救兵,使他睜一眼閉一眼,不然你怎麼能平平安安活到這麼大?如今你翅膀硬了,被哥哥爸爸兩下寵著,反過頭來算計小姨,真是愚蠢!真是無知!真是自不量力!
一個人在墓地邊坐了很久,康玉珠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退無可退,索性就咬著牙走下去。那些不讓她安穩度日的人,也都別想要安穩。
…
接下去的一週,嚴耀欽並沒給大兒子安排過多的工作。嚴予行忙碌了一整年,難得清閒下來,趕緊帶著弟弟滿裡島吃喝玩樂起來。行程倒是安排得頗為豐富多彩,去博物館看展覽,去電影院看最新上映的動作大片,去迪斯尼和嚴予思心儀的那些卡通人物們親密接觸,去品嚐米其林星級大廚當做藝術品烹飪的料理……許多年來,嚴予思其實過得很孤獨,說到朋友,也只有自家大哥了。
選擇這些去處自然都是卓揚的主意,貌似低調,又很熱鬧。兄弟倆通常是一身輕便的休閒裝打扮,鴨舌帽低低遮住了臉孔,倒好像生怕被誰看到一樣。
裡島說大也不大,總是往外跑,偶爾還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