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邊的小廝啐了她一口,道:“還不報與老太太太太知道,寶二爺回來了。”說罷,又道:“我們是隨著二爺送親的,好不易的回了,快吩咐下去,請大夫來瞧瞧二爺。”
那婆子將油燈往那被抬之人照去,臉色蒼白,胸前的寶玉證實了他的身份,不是寶玉是誰,只,如何竟著僧衣,連著,竟是連頭髮都沒了,難不成是去做了和尚,這幾個小廝從寺廟裡將他偷出來的?
不敢再遲疑,忙的將今日裡上夜之人喊醒,自穿了鞋,又往裡頭報去。
一時,賈府內各房都被燭火照亮了,房門大開的聲音不斷在這寂靜的夜晚響起,衣料的摩擦聲,走廊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皆是往賈母房中去的。
寶玉此時已換了衣裳,正閉目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賈母等人早合掌禱告了幾番,又命王熙鳳去問那幾個小廝話,只守著寶玉,等著大夫來。
王夫人等皆往屏風後避去,那大夫只道:“世兄不過偶感風寒,進了些海水,燒睡了幾日,如今且散散熱,吃兩劑藥便好了。”聽了這話,眾人方鬆了一口氣,多謝那大夫,王熙鳳自道:“茗煙幾個說,那日在海上遇著風暴,不過一個浪頭,就掀翻了那船,他們都不識水,下了海,一個浪頭便栽暈了,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在哪裡,獨獨的不見了寶玉,只那塊玉還在,不敢回來報信,只瞧瞧的沿著海尋了,後來在一個小鎮上遇見已經成了和尚的寶玉,卻是有些痴呆,只將玉給了他,方才理會過來,那寺裡不肯放人,等了幾晚,才瞧瞧的帶了寶玉出寺,僱了船,趕了回來,海上又下了幾場雨,寶玉這才發燒病的。”
聽了這話,賈母道:“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方,咱們這般大張旗鼓的尋人,他們竟聽不著訊息的?”鳳姐道:“竟是了,說來他們一點風聲不曾聞見,今夜才從海上歸來,便趕著回來了。”賈母道:“他們幾個倒是忠心,也打發人送幾碗薑湯去才是。”鳳姐自答應了。
燒睡了兩日,寶玉方才醒來,襲人麝月等人日夜伺候在旁,如今見他醒了,皆喜極而泣,忙派人告訴了賈母等人。寶玉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又是哭哭啼啼的。”襲人哭道:“我的冤家,可急死我們了。”寶玉只覺渾身痠痛不已,略想動動身,都極為困難,不由的道:“可疼死我了,我這是怎麼了?”
麝月道:“你竟不知道,你都成了和尚了。”寶玉聽了,忙往頭上摸去,卻‘噯喲’的一聲,唬得襲人等人忙問他哪裡不舒服,寶玉道:“我渾身都疼,轉個身都使不得。”眾人忙與他鬆弛些關節,又墊了幾個枕頭,與他枕高些進食。
賈母等人又都來瞧了一遍,見他無大恙,自命襲人幾個好生的伺候了不提。
第九回 風華一攬
各處得了寶玉歸來的訊息,自然都遣人來問候一番,黛玉聽說,笑道:“竟成了個和尚,真真好笑。”
湘雲笑道:“常說自己要去做和尚,如今不過送親一遭,便去梯度了,若日後家中還有哪個要出嫁,他不是要再去梯一回?”
元春得了寶玉的訊息也是歡心不已,皇后安慰道:“到底是吉人天相,自是無礙的,妹妹也不必太過憂慮,還是安心養胎為要緊。”元春笑道:“臣妾近日吃了娘娘所送之藥,倒是極好的。”皇后笑道:“太醫院的藥自然是好的,妹妹既覺得好,回頭我便命人多取些送去,說來後宮也太過沉悶,若妹妹和吳嬪添了皇子公主,咱們也能快活些,說來吳嬪小家小吏,倒是孤寂,如今你們二人多多做伴也是好的,彼此多注意些,我時常忙,妹妹也可代我去瞧瞧她。”元春聽了,自以為皇后看中她,不將那吳嬪放在眼裡,自對腹中的胎兒生出幾許驕傲之感,自道:“娘娘惦記著她,也是她的福分了。臣妾日後自然會多往吳嬪妹妹處走動。”
卻說之後,元春果日日往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