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最遲三天之內就能見到伯爵了,這也算近幾日來為數不多的好訊息。
月光停留在樹梢,植物的陰影在黑暗中搖曳不定,晚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而後又帶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血腥味。切薩雷聽到鞭子撕開空氣的聲音又隱隱約約聽見哽咽低聲哀嚎的慘叫聲從林子裡傳出,聲音的來源離他們休息的地方不算太遠,但聲音的大小隻有細心去聽才能辨別。
切薩雷環顧四周,羅森和那幾個童工都鑽進了屬於他們的帳篷裡,安雅正忙著和她的鳥朋友們玩耍,周圍到處見不著克勞狄斯的身影。切薩雷並不想多管車隊內部的閒事,但那一陣陣痛苦的悲鳴聲也的確很難讓人不去在意,且如果是克勞狄斯先生遇到了什麼危險怎麼辦?思來想去,切薩雷覺得還是親自確認一下比較穩妥,於是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繞過幾個灌木叢不久,在一片較為空曠的地帶,馬戲團團長克勞狄斯身上的那件浮誇大衣在黑夜中反著月光很容易被看見,此時他的站位側對著切薩雷,和白日裡駕著貨車的“小個子”侏儒待在一起,他高高地舉著鞭子,而那個侏儒則跪在地上做著求饒的動作。
見狀況有些不對勁,切薩雷便及時停住了腳步,在被他們發現之前快速地側身躲在了一棵樹後。
“求求您了先生……”侏儒光著上身,他的衣服被隨意地丟在草坪上,暴露的面板上到處都是新舊交替的鞭痕,月光照著上面顯出了一道道黑紅色的印子,他壓低著聲音,話語像是刀子劃破喉嚨般嘶啞。“昨晚的獅子不是我放走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背叛您……”侏儒努力壓低著聲音哭喊著,他的表情因疼痛而扭曲變形,一張成人的臉長在孩童般的身體上,又像是孩子一樣壓抑不住哭泣。
而他嘴裡的話還沒說完,那根皮鞭像蛇一般在空中扭動著身體,鉚足了勁抽打在侏儒的肩膀,他想要大聲叫喊出來但又因為某種恐懼而用雙手捂著嘴巴只有低聲的哀鳴和淚水四濺,為了轉移身體的痛楚也只能將自己的手指咬出鮮血。
看著他的慘狀,他的團長克勞狄斯可沒有半點心疼的樣子。那個男人斜著身子,臉上依舊纏著紅巾讓人分辨不出他此時的表情,露在外面的雙眼如同旁觀者一樣冰冷,全然無視侏儒的求饒。“我們來想想這個事情…”團長克勞狄斯雙手背在身後,繞著侏儒優雅的緩步轉著圈子。
“那些童工沒有這種膽子,離開了我,在這個林子裡他們也是死路一條。而羅森是個白痴,他連怎麼開啟籠子都學不會。哦對了,還有波隆尼斯那傢伙,他連手都沒有,你覺得會是他做的嗎?那麼剩下的只可能是你和我了……你是覺得這件事情有可能是我自己乾的,還是當我和羅森那個大傻子一樣!是個十足的腦癱弱智!”
“不……我沒有……籠子是自己壞掉的,上面的鎖頭很久以前就生鏽了,獅子很容易就能撞開的……”侏儒哽咽地說著,緊接著便是克勞狄斯的靴子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突然的痛感使得他胃裡一陣翻湧,痛得捂著肚子滿地打滾。
“說起來…這都已經十多年了,我難道這麼長以來都沒有和你推心置腹地聊過嗎?親愛的吉爾德斯特恩先生……你應該很瞭解我這個人才對,我這一輩子都在謊言中度過,無時無刻都在騙人,所以我最厭惡的事情就是有別人試圖想騙我。”說著說著,團長克勞狄斯突然轉頭看向了切薩雷所在的方向,而切薩雷也在第一時間往著樹後擠了擠身子,躲開了對方的視野。
團長克勞狄斯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表現的像是狩獵時抓了個空的猛禽,目光平淡中帶著些許失望的轉了回去,再次落在名叫吉爾德斯特恩的侏儒身上。
“你放走了獅子,以為我會急著讓你們鑽進林子把獅子找回來,這樣你就能借著由頭從我的身邊逃走,拋棄我們多年的深厚友誼,這實在太讓我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