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閃亮的靴子踩在溼漉漉的泥面,在這條林間道路上,穿著華麗的成年男人扭著肩膀腳踩著小舞曲的步伐獨自踱步。
那人披了一件黑紫色的絨毛袍子,拖行在地面的部分滿是淤泥。頭戴高頂禮帽,顏色與袍子相呼應,上面扎著幾根羽毛還有閃閃發光的寶石。
他的身前是空無一人的泥土路,身後三輛停靠與路旁的馬車是他畢生的財富。
打頭的一輛馬車富麗堂皇,有著金屬打造的長方形車廂,肉眼可見就能感受到裡面寬敞的空間可以容納不少的人和貨物。
車板上面彩繪的圖案多數在風吹日曬下早已看不出最先的模樣,只有刻寫著的馬戲秀幾個字元依稀可辨。
中間的一輛馬車簡譜窮酸,一匹老瘦馬拉著板車,巨大的遮雨布蓋著上面堆積如山的貨物,整輛馬車看起來就像是個移動的醜帳篷,上面還掛了些彩旗作為滑稽的點綴。
最後的一輛馬車沒有車廂,車頭的後面固定著一個帶輪子的鐵籠,那規模和尺寸足足可以讓幾十個人站進去。
不過此時鐵籠的大門敞開著,本應關在裡面的野獸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半個因消化不良吐出來的兔子腦袋,而這頭野獸的失蹤顯然就是這支車隊停滯不前的原因。
男人突然站住了腳,深情地望著旁邊的樹林,彎下身子,對著空氣行了個幅度誇張的鞠躬禮。
“親愛的先生們,女士們!恭喜你們能夠親眼見證本世紀最為神奇的表演!在這……”男人突然停頓了一下,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似乎對剛剛的表現很不滿意。
“不好不好,開場白還是應該再簡短一些……”
邊在自言自語,金色的雙眼又慢慢眯在一起,見樹林中有人影晃動,看來是有人來了。
男人將手緩緩摸向腰間卷著的皮鞭,直到看見了穿著女性連衣裙,腦殼萎縮的怪人扯著一頭雄獅從大樹後冒了出來,男人才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臉相迎。
“啊,看看這是誰家的小白痴回來了,是羅森!我最忠誠的孩子!你把那隻大貓完整的帶回來了,我就知道你雖然看著蠢了點,但這種小事還是能辦明白的。”
話剛說完,就看見那個叫羅森的怪胎身後又有兩個精緻的小臉蛋從林子裡鑽了出來。
其中的女生像是個小冒險家,活蹦亂跳可愛得很,緊後面的男生披著個黑斗篷,表情冷得像塊凍僵的木頭。
切薩雷和安雅跟在那怪胎的後面,在林子裡走了許久時間,那怪人拽著獅子無論被問些什麼都只會傻樂,而如果走慢了,那傻子又會待在原地等切薩雷兩人跟上。
兜兜轉轉走了一上午的時間,才終於走出了林子找到了土路,並且知道了這怪胎的名字原來叫羅森。
帶路的羅森興奮地拽著獅子的鬃毛小跑到高帽男的身邊,獅子被扯得嗷嗷直叫,但卻一直不敢反口咬他。
羅森空出來一隻手在高帽男的面前晃了晃,又指了指切薩雷和安雅,幾步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他們…在森林,有火,幫我找貓,是朋友。”羅森的嘴裡發出愚鈍的聲音,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讓人聽得直著急。而高帽男只是短暫地瞥了他一眼,接著便將注意力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這可倒是少見,小人鬥起膽子猜一猜,二位少爺小姐…莫非是從卡爾流那座城來的?”高帽的男人語氣平淡,但初次見面的一句話卻讓切薩雷和安雅同時吃了一驚。
“你怎麼會知道?”切薩雷立刻警覺起來,眼前的男人渾身上下的打扮浮誇又滑稽,一塊紅色的面巾蓋住了他鼻子以下的半張臉,讓人只能看見他的眼睛。
在切薩雷看著他的同時,男人那雙藏在帽子陰影中的眼睛也在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切薩雷和安雅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