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旁邊靜靜躺著受傷的明啟,衣服被換成了農家的粗布麻衣,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在陽光的照耀下稍稍有了點人氣。
駱星鬆了口氣,“幸好······”
想起昨夜的幾番波折,駱星覺得像是做了一個荒誕的夢,殺他,與狼搏鬥,還抱著他哭,實在有病。
以後還是不能如此莽撞了。
“什麼人你們也敢往家裡帶,真是反了天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帶了哪個野男人回來!”
門外的一陣吵鬧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等她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那扇木門已經被人暴躁地踢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頭發稀疏個子不算高的中年男子,手裡還拿著鐮刀,看起來怒氣衝衝的樣子。
隨之進來的就是昨夜那對好心救了他們的母女。
“都說了他倆都是病人你說你這是幹什麼?”
唐雲奪下他手裡的鐮刀,嫌棄地推了他一把,然後對駱星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吧?”
反應過來的駱星搖了搖頭,“沒有沒有,還沒有謝過夫人的搭救之恩,是我們叨擾了,實在不好意思。”
“的確叨擾,傷好了就趕緊走,我們小門小戶的可招待不起你們。”禿頭男子冷哼了一聲便揹著手轉身離開了。
“姑娘別見怪,我爹他就是這麼個性子,但心是很好的。”唐雲的女兒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
“沒關係,敢問姑娘怎麼稱呼?不然你叫我姑娘我也叫你姑娘感覺怪怪的。”
她笑了笑,大方道,“我叫藍採萍,姐姐叫我採萍就好,你呢?”
“鄧安如。”
唐雲嘆了口氣,把鐮刀立在門邊,過來看她的傷。
“你這胳膊被狼咬得都見骨了,可得好生將養一陣子,還有你那朋友···”唐雲瞥了一眼旁邊還在昏迷中的明啟,“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被狼咬傷的痕跡,就是怎麼背後有一道那麼深的刀傷?流了那麼多血,若是再晚來一步就是神仙也無力迴天了,現在雖然傷勢暫時穩住了,但什麼時候醒過來還未可知,姑娘要做好心理準備······”,
駱星剛想說什麼,一旁的藍採萍頗為擔憂地握住她孃的胳膊,“什麼?不是傷勢穩住了嗎?怎麼會醒不過來啊?娘你一定要救救他。“
唐雲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娘會盡力救他的,但是醒不醒的過來還是得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咱們乾著急也沒辦法不是?”
“···救命恩人?”駱星有些疑惑。
藍採萍有些羞澀地看了一眼躺著的少年郎,柔聲道,“那日我上街去買胭脂,遇到馬受驚橫衝直撞地亂跑,是這位公子於馬蹄之下救了我。”
原來那日看到的女子是她。
原來他早猜到了她會去救他······
駱星笑了笑,“還真是緣分啊。”
“什麼緣分不緣分的。”少女紅了臉,“安如姐姐一定餓了,我去給你熬點清粥。”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駱星心裡莫名其妙有些發悶,連自己也說不清緣由。
“大娘,他們兩個醒了沒有啊?”
正恍神間,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子,身形高大,五官端正,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手裡還提著一大塊肥瘦相間的豬肉。
看見她好端端的地坐著,傻呵呵地笑了起來,“喲,醒了啊。”
“二狗你來啦?先坐吧,我給這位姑娘換藥。”
“行。大娘你中午把這肉燉了給他倆補補身子。”二狗把肉放到桌子上乖乖坐下,時不時瞟她一眼。
駱星好像知道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