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進道:「發生何事」
衛姌將兩張紙塞給他,「大哥看看吧。」
衛進一看,這是他這兩日為雅集所寫的經學新意文章,頓時道:「到底怎麼回事」
衛姌將看見素錦從書房出來和隨後經過告訴衛進,才說到一半,跪著痛哭的素錦突然有了動作,她匍匐爬到衛進腿邊,一手拽了衛進袍角,仰頭露出一片通紅還磕破油皮的額頭,瞧著十分悽慘,「郎君,是我蒙了心,我對郎君傾慕已久,一時糊塗才犯了錯,只想偷拿幾張郎君親手所書,全是一片痴心,這才鑄成大錯,求您饒了我吧……」
衛進目瞪口呆,往後稍退,「你……」
衛姌拉了拉衛進袖子,語氣格外平靜道:「大哥,凡是這般犯了錯,便推到痴心一片,引人憐惜,究其因只為求饒,你可千萬別當真了。」
衛進對婢女僕從素來寬厚,便道:「她並沒有偷盜其他財物,只拿了這幾張紙,卻是為何」
衛姌道:「再過幾日就是雅集,大哥就沒懷疑什麼」
衛進深深皺起眉,素錦是劉氏從彭城孃家帶來的婢子,這些年也跟隨衛進在外求學,又回到江夏,一向是個做事細緻妥帖的。衛進是個實誠端方的君子,一門心思都撲在學問上,不輕易將人往壞處想,但他並非愚笨之人,聽衛姌口氣意有所指,他神色一斂,肅然道:「玉度知道些什麼」
衛姌道:「我前幾日在街上見過她與嚴家郎君在一起,今日盜紙恐怕不是她一個的主意。」
素錦大驚失色,痛哭流涕道:「琮郎君這是要屈死我了,嚴郎君是我家娘子表親,以前在彭城就識的,在街上碰見說幾句話,與今日之事毫不相關。是我傾慕郎君,郎君只知苦讀,我便想偷藏幾張郎君墨寶,千不是萬不是,都是我痴心妄想犯的錯,要打要罰我全認了。」
衛姌聽她口齒伶俐,辯駁有條有理,還十分動人心腸。像衛勝這樣年少的小郎君,臉上已是有些迷糊,看看素錦又看看衛姌。
衛進將衛姌拉遠幾步,輕聲道:「你懷疑嚴郎君若真和他有關可不能僅憑猜測。」
嚴思也是士族出身,若要指控他指示婢女行盜罪,就需要拿出確實的證據來。
衛姌道:「剛才遠遠看見她,我就有些懷疑,怕叫她之後讓她跑了,我用彈工打她,她回頭看了一眼就走,若不是心裡有鬼,何必這麼著急,捱了打怎麼也該弄清楚情況才對,這是其一。其二,上次看見她與嚴思一處,形容親密,絕非尋常主僕敘舊。大哥,雅集就在眼前,她來偷你文章,時機怕是太巧了些」
衛進點頭,心中對衛姌所說已經信了大半,但看著素錦,他也覺得棘手,心想難道非要動家法不可
衛姌看出他的為難,道:「大哥不擅處理後院事,還是趕緊告訴伯母罷。」
僕從很快稟報樂氏,不一會兒,樂氏帶著婢女僕婦來到書房前,看見衛進衛姌衛勝都在,素錦幾乎哭暈過去,她登時便面色一冷,叫僕婦將素錦捆了帶走,又囑咐衛進,「先去你書房裡看看還有什麼丟失的,從今天起到雅集結束,前後都叫人看守起來,這件事我來處理。」
衛進衛勝兩兄弟平時多見到樂氏溫柔一面,卻不想還有雷厲風行手段強硬的時候。
作者有話說:
第107章 一零七 訓
樂氏帶著僕婦很快離開, 走之前讓僕從把衛勝帶回院子讀書。衛勝還糊裡糊塗對整件事不太明白,但對上樂氏卻半點不敢吭聲,乖乖跟著人回去了。
衛姌和衛進回到書房, 衛進的兩個近隨, 一個叫硯兒,一個叫墨兒, 把內外都搜羅一遍,他們打小就跟在衛進身旁,識文斷字,知道衛進平日讀書寫字的習慣,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回稟說並沒有其他丟失的。
衛進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