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鐵青,雖然柳子河兩岸的情勢都顯得十分混亂,可是他依然清楚了敵軍的意圖,決堤放水,這自然是精心預謀,便是趁著西山軍渡河之際,利用洪水衝擊,將西山軍攔腰切斷,而西山軍在此情況下,自然不可能保持鎮定,這支兵馬,雖然有少量的禁衛軍,但主力卻是地方州軍和新招募的兵勇,禁衛軍固然戰鬥力很強,奈何人數太少,而地方州軍的戰力完全不能與禁衛軍相提並論,至若新招募的兵勇,雖然日夜操練,大部分兵士都掌握了基本的作戰技巧,可是經驗欠缺,許多人甚至都不曾經歷過真正的戰場。
平日操練與戰場廝殺完全是兩回事情,決堤洩洪已經讓不少兵士心下驚恐,而敵軍又趁此機會殺過來,讓本就混亂的局面更加雜亂不堪。
衛天青心知對岸兩翼出現的騎兵,定然是西北軍的伏兵。
之前他只是以為西北軍正在全力攻打通州,此時此刻,方才醒悟過來,圍攻通州是假,西北軍的真正目的,明顯是衝著鎮守在梁州的西山軍主力而來,柳子河便是西北軍的伏擊地點,他們顯然對柳子河附近一帶的地勢地況十分清楚,這才精心佈局。
念及至此,衛天青一顆心已經沉到谷底,對方以有心算無心,而且精心佈局,今夜一戰,恐怕是凶多吉少。
西北軍兩翼騎兵似乎並不戀戰,也並沒有與西山軍太過糾纏,戰馬縱橫,保持著陣型,雖然一部分西北騎兵與西山騎兵糾纏廝殺在一起,但是大隊騎兵卻是在西山軍陣之中縱橫馳騁,西山步軍好不容易才組成陣型,還沒有發號施令,便已經被西北騎兵衝散。
衛天青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看到對面的情勢,已經估測到對方騎兵的數目,西北此次埋伏下的騎兵,少說也要三四千之眾。
“大人!”身後一名衛將聲音都變了味,“您您看!”
衛天青一怔,急忙回頭,卻是發現,夜幕之下,從自己的後方,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身影,那是隊形整齊的步軍陣,一個一個的小方陣,形成一個龐大的軍陣,盾牌手在前,長槍手在後,正往河邊緩緩逼近過來。
“他們他們早就埋伏在我們身後。”衛將喉嚨發乾,“大人,咱們中了埋伏!”
“都不要亂!”衛天青揮刀厲聲高喝:“擺好陣型,準備迎敵!”
身後西北軍陣由緩步到疾步,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加快速度,正往河邊迅速推進過來。
西山軍將領們大聲呼喝,勉強組成陣型,此時聽到對方軍陣之中隆隆戰鼓之聲響起,西山軍已經有將領大聲高喝:“弟兄們,殺啊!”
勉強集結成陣的西山軍立時挺槍向前,向身後的西北軍迎了過去。
兵甲鏗鏘,大地震撼,廝殺聲瞬間響起,與河中的急流交相應和,雙方前陣很快便觸碰在一起,陷入了刀槍肉搏之中,殷虹鮮血不停地湧出,長槍戳出,砍刀折斷,一批批人倒了下去,鮮血四溢。
河岸對面,西北騎兵衝亂了西山軍的陣容,而星空之下,一隊步兵宛若幽靈一般出現在大地之上,他們就似乎是從大地之下突然冒出來,長槍閃亮,寒刀如芒,迅速向混亂不堪的西山軍陣衝過來,他們的人數並不在西山軍之上,但是那股凌冽的殺氣,卻是令人心寒。
速度推進雖然極快,可是陣型卻絲毫不亂。
西山軍連日行軍,本就十分疲憊,本想渡河之後進食休整,只是沒有想到西北軍突然殺來,措手不及,許多人肚中飢餓,哪裡還有什麼氣力,兩軍交戰,勝敗因素眾多,戰術戰略固然是極其重要,此外士氣、裝備、體力、兵力數量等等也都是雙方勝敗的要素。
西山軍的裝備並不弱於西北軍,甚至強過西北軍,但是西北軍伏擊在此,以逸待勞,體力自然是在西山軍之上,而且西山軍先遭洪水,再遭伏擊,士氣已經是低到谷底,至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