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事兒,可說是罕見的很,而且也不是每個近衛軍都有機會出手護衛。
這就像一個人有了一件寶物,心裡總是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這些近衛軍號稱帝國最精銳的軍士,他們內心深處也一直以身為近衛軍的一員而感到驕傲,但是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內心深處,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此番出使西梁,薛懷安以及隨同而來的幾名禮部官員忐忑不安,但是軒轅紹等一干近衛軍將士卻是亢奮的很,這次任務越是艱難,對於這些兵士來說就越是大顯身手的機會,而且這些兵士都知道,如果只是留在宮中,想要得到升遷的機會實在是困難無比,但是如果此行順利而歸,完成了出使任務,那可就是立了大大的功勞,相比起留守在京中的近衛軍同伴,就多了大大的資本,也多了升遷的機會。
楚歡之前只知道軒轅勝才箭法高明,但是此番出來,才知道軒轅勝才不愧是軒轅家的一員,雖然只有三百名近衛騎兵,但是軒轅勝才卻是分配的井井有條,抽調十名騎兵作為斥候,在前方打探道路,另外二百九十四名騎兵,分為前後左右四隊,前隊和兩翼各有五十名騎兵環繞,剩下的一百四十多名騎兵,則是在後隊壓哨,將幾輛馬車環繞在當中,兩翼離車隊貼的很緊,而前隊後隊則是拉開了一小段距離,而且每隊都設有一名隊長,如此以來,指揮便方便不少。
軒轅勝才則是各隊來回穿梭,巡視隊形,倒也是十分的嚴謹,楚歡隱隱覺得,這軒轅勝才若是能夠在戰場上多加歷練,未必不能成為一名排程有方的大將。
隊伍之中,最特殊的當然是褚百戶幾人所保護的那輛馬車,馬車全身都是漆黑之色,封的嚴嚴實實,馬車車門,也是木製,從裡面關上,一路行來,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玩意,車伕在前,褚百戶騎馬跟在馬車後面,另外兩名勁衣斗笠打扮的神衣衛則是一左一右護在馬車邊上,他們始終保持著絕對的警惕,便是同行的近衛軍兵士,那也是不能靠近,稍有靠近,神衣衛便握著刀柄,斗笠下的眼睛射出寒光。
這般行了五六日,漸漸離京城遠了,途中倒也是順利的緊,沿途的地方官府,事先派出人去通傳,地方上也早早地準備好了食宿,不過是使團卻也不在路上耽擱,一切從簡。
出了虹關,便已經徹底地走出了關中腹地,沿著汾水一路向北,許多地方就顯得荒蕪起來,時不時地就看到衣衫陋爛的百姓悽悽慘慘而過。
只是使團有鐵甲冰冷的近衛軍兵士,充滿了肅殺之氣,百姓瞧見,不等接近,便遠遠躲開。
軒轅勝才催馬到得楚歡身邊,有些驚訝道:“楚大人,怎地出了虹關,流民卻多了起來?”
楚歡知道軒轅勝才近些年一直在京中,不知京外百姓生活,淡淡一笑,道:“這還沒有出西谷關,軒轅將軍出了西谷關,到得西北,便會見到十倍百倍的流民。”
“他們為何不待在家裡種地過活?”軒轅勝才不解道:“出外為乞,當真悲慘。”
他出了虹關之後,已經數次看到流民為乞,有老有少,老者甚至年過六旬,幼者甚至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兒而已。
楚歡輕輕一笑,道:“如果可以,誰不想那樣?”他並沒有做太多解釋,畢竟他現在也是朝廷官員,而且左右都是朝廷之人,有些話倒也不方便說。
在京中時間雖不長,但是他也明白,導致帝國變成如今的樣子,皇帝陛下當然是難辭其咎,他在戶部,更是明白帝國的財政是何等的糜爛,皇帝在修道之上所花費的數目,已經是駭人聽聞,而紅銀冊一事,隱藏在背後的腐爛更是聳人聽聞。
皇帝修道,皇子爭儲,黨派之爭,拉幫結派,官員中飽私囊,這一切都需要靠銀子支撐,帝國從上到下,為民謀事的官員已經越來越少,幾乎人人都想著往上爬,人人都想著聚斂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