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服的老師看了眼宿舍內的場景，目光在岑鬱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他放緩聲音，露出了一個笑容——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告訴老師，別害怕。”

“沒有。”岑鬱說，他看了眼身上的血跡，“老師，熄燈時間快要到了，我們可以先去洗澡嗎？”

所有人都看見了宿舍裡的血跡，和少了一個人的床位，但無論是副本里的老師還是其他人都沒對此表示出異議，彷彿理所當然。

綠衣服的老師不甘願地看了岑鬱幾眼，最後還是關門離開。

“走。”岑鬱拉著賀虞星準備先去把衣服換了，他們現在身上穿著的是青山中學的校服——藍色的運動衣，沒有任何特點，現在的時間是晚上6點。

“去哪兒？”賀虞星一邊跟著岑鬱離開，一邊有些不安地詢問。

他看了眼瘦小的男人，對方似乎在打什麼壞主意……但很快他還是移開視線，先和岑鬱離開了302宿舍。

“換個衣服吃飯。”岑鬱說。

宿舍走廊的盡頭便是淋浴間。

這裡的設施十分簡陋，白色的浴室裡只有大約10個左右的淋浴頭——還是最簡單的水管，連花灑都沒有。

洗澡的時候需要插入飯卡，這些東西都在他們的口袋裡。

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放到了長條形的白色水池裡，岑鬱開始沖洗臉上和面板上的血跡。

幸好他們穿著外套，裡面的夏季校服上雖然也有一些血跡，但不算太誇張。

賀虞星看了眼水池後面的淋浴頭，又看了眼岑鬱，“我們不是要洗澡嗎？”

怎麼岑鬱只是擦著臉上的血跡，完全沒有去沖澡的意思？

“在這地方洗澡……”岑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嫌命長？”

或許是因為副本規則的影響，在進入副本之後，賀虞星背後那顯眼的翅膀沒了蹤影。

“你快點把外套脫了，我們去食堂。”

賀虞星看了岑鬱一眼，又回頭看了淋浴頭，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什麼，他慢吞吞地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學著岑鬱的樣子扔到水池裡，開啟水龍頭沖洗外套上的血跡——

“……我們難道要等他們全部違反宿舍規則嗎？”他轉頭看著岑鬱。

岑鬱這會兒已經擦乾淨了臉上的血跡。

但臉頰上的淤青卻還是騙不了人……賀虞星看了一眼，便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岑鬱臉頰上的淤青。

他的手很冷，岑鬱垂眸看著賀虞星的動作。

“疼嗎？”賀虞星的手指輕輕觸碰著他臉頰上的淤青。

“不疼。”岑鬱說，他伸手拽住賀虞星的手指，“別磨蹭，先去食堂裡看看。”

……

青山中學的食堂，在副本沒有異變之前，一直是冒險者們喜歡來的地方。

雖然菜色普通，但只要擁有飯卡，就能準時準點吃上正常的食物……岑鬱與賀虞星來到食堂的時候，自然發現了穿著紅色、藍色和綠色運動服的老師們。

剩下的則是穿著青山中學校服的學生，食堂裡並不算安靜，大概是距離晚自習還有一會兒的緣故，食堂裡有些嘈雜，岑鬱拉著賀虞星隨便找了一個隊伍排好。

“你臉上怎麼回事？”有人轉頭問。

岑鬱看了他一眼，“不小心撞到門框了。”

“真倒黴。”這人說，他看了眼岑鬱和賀虞星身上的血跡，“那個血是怎麼回事？”

“鼻血。”岑鬱說。

這人：“……”

“那你鼻血流挺多的。”他乾巴巴道。

“嗯，還行吧。”岑鬱點頭，“死不了。”

賀虞星只是站在岑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