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王兄儘快到來,他好有足夠的時間陪著她,就算不說話,能一直陪著她也好。
金翎的死,他知道她心裡難受,需要時間癒合,他可以等,等她慢慢的好起來,等她願意將心中的傷痛向他傾訴,讓他與她一同承擔。他怎麼樣都沒關係,只希望她不要因此傷了自己的身子。
人有的時候,過於重感情,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
外頭的雨還在不停的下著,屋簷落下的雨滴在狂風的卷帶下,一下一下,打上做工精細的雕花窗欞,時輕時重,時緩時急,宛如大自然演奏而出的一首帶有憂傷曲調的音樂,動人心絃。
室內門窗半掩,他透過微合的縫隙望向窗外陰暗的天色,濃眉緊皺,淡淡的愁緒隱藏在糾結的眉心之內,鳳眸凌厲,偶爾流瀉出一絲細微的疲憊,轉瞬又被掩藏在眼底深處,他微微抬手,用指尖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太陽穴,眼角瞟了眼被他推往一旁早已冰涼的飯菜,幾不可聞的輕嘆了口氣,捧起碗便大口吃了起來。 守在門口的內監連忙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請示,“王爺,膳食已經涼了,奴才這就去吩咐御膳房重新……”
“不必。”南宮曄不等他說完,便漠聲打斷,看也沒看他一眼,快速的將冷飯冷菜一個勁的往嘴裡扒,不消片刻,碗裡的飯和最面前的一盤菜已經一掃而空。這哪裡是享用啊,純粹是單純的填飽肚子而已。
他面無表情的放下碗筷,接過內監遞過來的布巾,胡亂的擦了嘴,便站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去。這個時間,他該去看她了。
悠遠綿長的雨絲,彷彿是上天想要碰觸大地而落下的眼淚,在地上形成一條條蜿蜒的長線,似是訴說著天與地之間的無盡愛戀。清寂的風拂過他耳邊的髮絲,揚起了一道銀白的弧,又在冷雨中落下,貼上他愈加消瘦的面頰。
身後的內監忙上前來為他撐傘,他冷冷的揮了揮手,腳下半步不停,徑直朝著永言宮而去。
九曲迴廊盡頭,永言宮寢宮門外,易語端著一個空藥碗,從寢宮內出來,見到雨中一名男子疾步而行,彷佛在和時間角逐,他被雨水浸溼的黑衣緊緊貼在精壯的身軀,勾畫出一抹堅毅的線條,垂落眼前的髮絲凝結成一縷,睫毛濃密,末端掛著一滴水珠欲落不落,映著眼角處的一縷銀絲,透出幾許悲涼的味道。
易語明媚的面容憂色滿布,忙迎了上去,伸手遞給他一個帕子,帶著幾分責怪幾許心痛,道:“三哥,你怎麼又不打傘啊?萬一你也感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南宮曄隨手抓起帕子,簡單抹了把臉,對她每次都是同樣的話不予回應,看了眼她手中的碗,“她喝完藥了?”
易語道:“恩,喝完了,剛睡下。”
南宮曄點頭,邁步走進了這間裝飾奢華,專屬於金國最高權力的女子的寢宮,分隔裡外間的珍珠簾在他進來時帶入的一縷涼風中微微擺動,相互碰撞,發出細微的清脆之聲。他腳步極輕極緩,生怕一不小心吵到了床上安睡的女子。走在她床前,靜靜地坐了。
躺在床上的女子,黛眉輕蹙,雙眸緊閉,面色微微有些蒼白,隱有悲意凝在唇角。他不自覺的抬手,想替她撫平悲傷,卻舉到半空突然停住,想到自己的手還有雨水的寒涼,便收了回來,微微張開的修長手指漸漸的收攏,握住,慢慢垂了下來。他緊抿著唇,鳳眸中充斥著濃烈的憂傷與心痛,望著床上女子緊閉的雙眼睫毛微微顫了一顫,他眸光黯然,唇輕輕蠕動,終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的坐著。
如陌靜靜的躺著,心裡有些亂。她知道他來了,但她沒有睜開眼睛。這些日子,她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一幅彷彿印在她心底永不褪色的血色清晰畫面,一支利劍穿透男子的心臟,男子緩緩的轉身,用無比深情的目光訴說著他無盡的愛戀,他大口的噴血,然後張開雙臂笑著仰躺下去。他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