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殺了我,賽法馬上要你的命。”躺在地上的龍騎手喊。
“那麼,我就活剮了你。”
靈思風說,他又開始試驗那種咧開大嘴的表情對敵手的影響力了。
“哦,好吧好吧。”凱!斯德拉陰沉地說,“你以為我就那麼沒有想像力嗎?”
他從劍下一扭身子站了起來,衝龍揮了揮手。龍張開翅膀,向他們飛來。靈思風嚥了口唾沫。
“你的意思是要騎這玩意兒去?”他問。凱!斯特拉輕蔑地盯著他,儘管克靈的尖還抵著他的脖子。
“去魏爾姆堡,你還能怎麼去?”
“我不知道。”靈思風說,“還能怎麼去?”
“我是說,沒別的辦法!除了飛,沒別的辦法!”
靈思風又看看眼前的龍。他能透過它的身體清楚地看到地下被壓倒的草皮。他小心翼翼地摸摸龍鱗——一片金色的虛光,摸上去卻堅硬異常。他想,龍要是存在就應該徹底存在,要不就根本不存在。半實半虛的龍比走前兩個極端的龍更可怕。
“我從沒聽說過龍是透明的。”他說。
凱!斯德拉聳聳肩膀。“是嗎?”他說。
他身體一悠,騎上龍背,動作十分狼狽,因為靈思風揪著他的腰帶。極不舒服地坐上龍背以後,巫師把手上的力量全部轉移到離手最近的鞍子上,劍只是輕輕抵在凱!斯德拉身上。
“你以前飛過嗎?”龍騎手問,也沒回頭看他。
“沒怎麼飛過,不,沒飛過。”
“要不要嘴裡嘬點什麼?”
靈思風瞪著他的後腦勺,騎手給了他一袋紅黃兩色的糖果。
“有必要嗎?”他問。
“這是傳統。”凱!斯德拉說,“別客氣。”
龍站起身來,晃悠悠地穿過草地,振翅欲飛。
靈思風偶爾會做這樣的噩夢:地方不明,卻高不可測,自己在高空中搖擺,藍天下、白雲間,一片片大地從遠遠的腳下掠過(從這樣的夢中驚醒,他連腳脖子上都是汗;要是他知道,這個夢境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只是碟形世界的恐高症,他肯定會更加憂慮。這個夢其實是他未來記憶的回溯。這個經歷實在太可怕了,所以,由此而生的恐懼不受控制地氾濫在他此後以及此前的生命線上)。這個經歷其實並不是騎龍,不過騎龍算是個很好的預演。
賽法踏地助跑,那動靜簡直能震碎人的脊樑骨。它最後沖天一躍,翅膀“啪”地一張,“砰”
地伸展開來,樹動山搖。
幾次平緩的加速後,陸地漸漸看不見了。賽法突然優雅地上躥,午後的陽光射穿像金色薄膜一般的翅膀。靈思風犯了個錯誤:他往下看了!他透過龍身看見了底下的樹頂,越來越遠。他覺得胃都縮緊了。
閉上雙眼也沒有用,阻擋不了想像。他沒辦法,只好把目光集中在中距離的景物上,沼澤和森林在眼前滑過,可以放心觀看。
風撲面而來。凱!斯德拉側過身,衝著他的耳朵大喊:“看,魏爾姆堡到了!”
靈思風慢慢轉過頭,把克靈輕輕平放在龍背上。他的眼睛被風吹出了眼淚,但還是看見了那座奇蹟般上下倒置的大山,矗立在深深的林谷之中,彷彿一隻喇叭倒放在生滿苔蘚的大盆子裡。隔著這麼遠,他也能看出空氣裡蘊含著第八色微光,說明這裡有穩定的魔法氣流,至少……他抽了口氣……
好幾千普萊姆單位,至少!
“哦,不!”他說。
朝地面看都比朝那兒看要好得多。他趕快轉移目光,突然發現這會兒看不透龍身了。龍在上空繞大圈盤旋著,離魏爾姆堡越近,形體就變得越實在,彷彿體內充滿了金色的霧。當魏爾姆堡出現在正前方,猛然加速的龍已經像岩石一樣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