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暖要玉環留下,也是為了躲避不必要的傷害。否則太妃真要是急了眼逮誰咬誰找個理由收拾她一頓,姜暖連出手相救的理由都沒有。畢竟她是太妃的奴婢。
“姜小姐……”楊玉環擔心地看著姜暖,又瑟縮地看了一眼才從地上爬起的嚴嬤嬤。
姜暖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好好煮藥,不要亂跑,知道麼?”
“嗯。”楊玉環咬著唇點頭。自己跟著太妃娘娘十幾年,再有一年就是被外放出宮的年頭了,不管是在大梁的皇宮還是在棲梧寺,從未有這麼一個人像姜暖這樣保護著她過。這份恩情幾乎讓她有些不適應。
“走吧,我們去樂善堂。”姜暖提步就往前走去,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阿姊,等等我啊。”阿溫蹦蹦跳跳地行至姜暖身邊,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這是他們的習慣,只要並排走在一起就必定要手牽著手……
手掌中阿溫的小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不是過去的那種柔軟,現在握起來卻更有力量而且依舊那麼溫暖。腦子裡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待會兒可能發生的事情,姜暖斷定宸太妃針對的就是自己,不會對阿溫怎樣才沒有制止他跟著一起去見那個變態的女人。
這是一場兩個女人的戰爭。
姜暖緩緩地走在逍遙王府後宅的石子路上,兩旁的樹木枝幹扶疏不停的在呼嘯而過的北風裡搖曳著,交錯的光影落在地上,暗處像有無數雙手從地底湧出一般。
慢慢地抬頭,廣袤的夜空是沉沉地黑藍色,上面稀稀落落地點綴著幾顆明亮的星子。姜暖不由地從心底發出幾分感慨來:千百年後夜空還是這樣清冷安靜,可那時早已經沒有姜暖這個人的存在了吧?兩世為人,仍舊是彈指一揮間。短短的幾十年,我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為什麼要這麼不快樂?
岑相思的母親大概也是個不幸的女人,之前的怨恨想來大多應該是對我母親謝貞的嫉妒吧。可她現在做的這一切,已經一點一點地超出了我的底線。再由著她肆意下去,我的幸福也快被她破壞的蕩然無存了!
姜暖不知道宸太妃與她母親之間的戰陣是怎樣的。但從她和阿溫的境況來開,顯然。父母早逝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這個女人,作為岑相思的母親,她在看到兩個失去了父母照顧的孤兒時候,心裡沒有一絲的憐憫,有的只是恨意的轉移。彷彿困獸終於突破了鐵籠的禁錮找到了出口似的,就這樣毫無徵兆的把她積攢了二十年的憤恨都轉移到了她所謂的仇人的女兒的身上。
在宸太妃扭曲的心裡,姜暖就不應該得到她兒子的愛,並且姜暖就應該承受她母親沒有承受完的苦難……
“呵呵。”姜暖淺笑著自言自語道:“想的美!老子可是姜暖,不是謝貞……”
“阿姊?”每次姐姐開始這樣呵呵傻笑的時候阿溫就會莫名的覺得踏實。
“冷不冷?忘了給你穿件斗篷了。”姜暖停了步,看見嚴嬤嬤遠遠地跟在自己身後不敢靠近,她的兩隻手都在不停的攏著頭上剩的不多的幾縷長髮。姜暖壓低了聲音用很小的聲音說道:“待會阿姊若是與宸太妃頂撞起來,你千萬不要插嘴。而且就算是阿姊被她身邊的人打了你也不要動手!只要大聲哭聲音越大越好。”
“那怎麼行!那個老妖精若是敢打阿姊,我就和她拼命!”阿溫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蠢話!她都那麼大年紀了,她的命哪裡有我們的值錢,你和她拼什麼命?阿姊是要和她玩個遊戲:棒打老虎雞吃蟲。總之這次一定要把她這個瘋狗亂咬人的毛病好好改一改,以後讓她再也不敢輕易打你姐姐的主意。”
阿溫抿著紅嘟嘟的小嘴沒有說話。姐姐的話他肯定是要聽的。可是那個宸太妃要是太過分了可不行,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姊被人家欺負而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