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就有一位面色微黃的中年文士到了潞洲,而寧博裕的病情也大好了,其中沈七來探了一次病,寧博容避開了,倒是不曾見著,她與沈七本也沒什麼交情。
既寧博聞派的楊先生來了,寧博容就準備與陸質打包回雲州了。
這日裡,淅淅瀝瀝下了二十來天的雨終於停了,天色放晴,整個理化縣的色彩一下子明媚起來,帶著溫潤的水鄉風情,春意暖江岸,端的是桃紅柳綠,雲淡風輕。
&ldo;你還要留在這兒嗎?&rdo;寧博容認真問道。
劉湛微微一笑,&ldo;很快的,不過三兩日也會回書院。&rdo;
寧博容想說&ldo;缺太多課也不好&rdo;,最終還是忍了忍什麼都沒說,點點頭就扶著阿青的手上了馬車。
陸質過來與他也說了兩句話,&ldo;儘早回書院吧,功課可別落到那些孩子身後去了。&rdo;
時間久了,他與劉湛也是十分相熟。
劉湛失笑,&ldo;那自然是不會的,我很快就會回去。&rdo;
陸質點點頭。
這天氣既好,他騎馬而行,一路慢慢往雲州歸去。
一走出理化縣,寧博容舒出口氣,壓在心上的石頭好似一下子搬開了,周身都舒泰不少。
她不大喜歡這個與柳家比鄰而居的地方,她還是喜歡自家書院裡的竹樓,或許並沒有多華麗貴氣,卻著實舒服自在,不似這裡,好像什麼事兒都透著幾分複雜。
還是書院中那朗朗的讀書聲比較治癒。
又是一天一夜,很快就回到了萬裡書院,寧博容飽飽地睡上了一覺,醒過來簡直神清氣慡。
陪著崔氏說了會兒話,朝食只用了香菇雞絲粥配些酸筍、腐辱,美美吃上一頓,哪怕一天都是課,她都覺得很幸福。
陸質得了新方法,正是一頭的勁,立刻找了其他幾個夫子商量,回頭就在教學中用了起來,而這次寧博容並未瞞著寧盛,一回來就與寧盛說了。
寧盛的眼睛發亮,&ldo;理論上是很行得通的。&rdo;
&ldo;可不僅僅是理論上,是一定行得通。&rdo;寧博容驕傲道,&ldo;那些貧寒學子入學已然七八月,不如阿爹親自出些題,考他們一考。&rdo;
寧盛失笑道:&ldo;知道你個鬼靈精想法多,不止這,前頭也與寒川說了不少出了不少主意,但這些孩子進學尚且不滿一年,這能考出什麼結果來。&rdo;
&ldo;可別小看了他們,&rdo;寧博容認真道,&ldo;阿爹,你可有看到他們寫的字?&rdo;
&ldo;寫的字?&rdo;
這些貧寒學子已經是十幾歲的孩子,對於力道的掌握與普通的小學生是不一樣的,先在黑板上學習認字,然後蘸了水在黑板上練毛筆字,一支筆可以寫上很久不說,更不需要浪費於他們而言太過昂貴的紙,所以他們日日幾乎是廢寢忘食地練,一有閒暇時間就練。
要說恆心、毅力和吃苦的能力,萬裡書院的其他學子拍馬也及不上這些貧寒學子。
寧盛讓萬裡書院的學子腕上懸沙袋練字,每日這般練上兩刻,雖大部分學子還是勤奮的,但總有那麼幾人要偷工減料,這些貧寒子們卻是真真正正到了刻苦的地步,每日花在練字上的時間,那是一個時辰都不止,甚至有幾個孩子要練上兩個時辰。
寧博容就在某一個下雪的冬日站在屋頂上看到過書院中他們的住處外面呆著好幾個身影。
夜晚借著雪地的光亮,帶上小黑板與毛筆,蘸了雪就可以寫字,直練到夜深了才回去睡覺。
於是,寧博容看著寧盛笑道,&ldo;阿爹,不如明日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