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莎揉著撞疼的鼻子仰頭想道謝,張開眼一看,卻看到了桑肯恩那雙嘲弄的眸子。
“安小姐,你這麼急急忙忙的要上哪裡去啊?”他低沉且略帶懶散的聲音使得安黎莎心跳加速。
“你——”
“很抱歉撞上了你,顯然我們在走路時都不夠專心。”桑肯恩雖然這麼說,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可不是這個意思,顯然桑肯恩口中的不專心指的根本就是她。
可是這是事實,她的確邊走邊想著事情,又怕人們認出她,所以只顧低著頭直走而未注意前方,才會不小心撞上了他。
“對不起,桑先生,是我不小心。”安黎莎不情願地低聲向桑肯恩道歉著。
桑肯恩聳聳肩,又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我沒事,倒是你差點就跌倒了。”
“我就像撞上一堵牆。”她低喃著,不自覺又揉揉疼痛的鼻樑。
“撞疼你了嗎?”桑肯恩皺眉,前傾審視她的鼻尖。
安黎莎就在他伸手要觸控她的鼻子時再次慌忙閃開,而這個舉動又引起桑肯恩的怒意。
“怎麼了?安小姐。”他嘴角露出譏誚的微笑,眼中卻私毫不見笑意。“我是惡棍還是魔鬼,讓你每回見了我都白著一張臉,好象我要吃了你似的?”
安黎莎驚魂未定,又為了自己的小題大作感到臉紅。她就像只受驚的白免見了獅子一般,內心深層的恐懼表露無疑。也難怪桑肯恩會這麼驚愕疑惑,他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無所知,自然會認為她是個動不動就愛尖叫的神經質女人。
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跳平穩下來。桑肯恩仍站在她的面前,她想轉身就跑,又怕他追上來引人注意;因為,她知道以他的個性是極有可能這麼做的。
打消了和桑肯恩賽跑的念頭,安黎莎勉強自己抬頭看他。他仍緊盯著她看,看得她幾乎又要低下頭去。
不行,她真的得勇敢點,在這麼個大白天裡,桑肯恩不會傷害她的。
“對——對不起。”於是她開口說。
“道歉?為什麼?”桑肯恩依然是嘴角微扯,兩眼如冰。“如果我真這麼惹你討厭,三番兩次嚇著了你,也許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不是這樣——”安黎莎慌忙解釋:“很抱歉我的不當態度冒犯了你,我的反應很可笑,但——那是因為你試圖碰觸我——我並不習慣——”她終於還是低下頭,畢竟要講清楚實在太難了,何況她並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桑肯恩仰頭大笑,他終於知道了原因。
“你幾乎嚇昏了是因為我試圖碰觸你的鼻子?”一陣長笑之後,他盯著她的眼神竟帶著一份飢渴,只是他不自覺,而她又單純得看不出來。
桑肯恩突然用邪惡的、低沈沙啞的聲音說:“相信我,安小姐,這樣的碰觸一點都不值得驚慌,如果你願意,我很願意為你示範一個真的碰觸。”他傾身靠近她的耳朵,並加強曖昧的語調說:“一個絕對會讓你臉紅心跳、驚愕不已的碰觸。”
安黎莎拉著裙襬拼命地往前跑,身後依稀還傳來桑肯恩大笑的聲音。這個男人的措詞真是驚世駭俗,理解力再差的人都聽得出他話裡的含意。
她像沒命似地往前跑,直到肺部熾熱得幾乎要爆裂開來才停了下來,她喘著氣並感覺一陣暈眩。這麼邪惡的言語對她而言太陌生了,她除了逃走別無選擇,畢竟在她單純的生命中只認識過極少的男性,而他們沒有一個像桑肯恩這樣——輕狂。
氣息漸漸平穩,臉上因短暫快跑而產生的紅暈卻尚未消失,情緒也還起伏得厲害。他還是能影響她,這股力量甚至比從前更強,安黎莎不敢相信五年的時間居然沒有讓她變得更堅強、更聰明,她依然還是那麼傻,傻得不會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