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是主管刑訊的,這繡衣衛的詔獄平日裡自然是她用得多些。
這些年來,她曾多次三令五申、耳提面命,&ldo;詔獄是繡衣衛的底線,誰也不能徇私,任與案件無關之人進出&rdo;。
結果,今日她成了與案件無關之人,獄卒們倒就真的不徇私,明明已被她的怒氣嚇到抖腿,卻仍一步不讓。
真是見了鬼了。
傅攸寧瞧著她,想了想:&ldo;大概是你平日約束他們較嚴,他們怕你這是藉機考驗呢。我去試試,若再被擋回來,咱倆再從長計議。&rdo;
索月蘿也只好死馬當成活馬醫,將信將疑地自腰間取出摺好的字條遞過去:&ldo;若你真進的去,就將這個交給尉遲嵐……&rdo;
&ldo;……&rdo;傅攸寧驚恐地瞪著她手中的字條,半晌沒敢伸手。
她真的、真的一點也不想經手索大人的情信啊!否則將來被滅口也不是沒可能的!
索月蘿見她遲疑,也是一怔,隨即明白她在猶豫什麼,當下臉蛋爆紅,咬牙輕吼道:&ldo;傅攸寧,收起你滿腦袋的齷蹉!你腦子裡還有沒有點正經事了?還有沒有點正經事了?&rdo;
她羞惱不已地拿指尖去推著傅攸寧的額頭,噼裡啪啦道:&ldo;我是想著你記性又不怎麼好,才特意回家將咱們今日查到的疑點寫下來!我是怕你待會兒若進去了也說不全,才拿給你帶著!你以為是什麼?你以為是什麼?&rdo;
索月蘿記性極好,幾乎是過目能誦的。
傅攸寧如夢初醒,捂住額頭擋開她,咧嘴笑。
原來索大人害羞起來,是這種奇怪的樣子,講話一直重複,挺好玩。哈哈。
&ldo;你又在奇奇怪怪的偷著笑什麼?&rdo;索月蘿窘然尷尬地推她,&ldo;快去快去,我就站這兒眼睜睜瞧著你怎麼被擋回來。&rdo;
見她惱羞成怒,傅攸寧趕忙將她遞來的字條收好,轉身往詔獄去了。
當傅攸寧很順利地進了詔獄大門時,她知道,藏在門外看著的索月蘿一定很詫異。
江北索家雖是庶族,卻是近幾十年來躥升極快的新貴。在索月蘿成長的過程中,她所接觸的人多是非富即貴。
若要論與三教九流打交道,她是絕不如傅攸寧這個青陽傅氏的隱身二姑娘經驗豐富的。
許多事的根源並非你會不會。而是,當你清楚只能靠自己時,慢慢的,就什麼都會了。
傅攸寧從未當真過過一日世家貴女的生活,儘管父親時常在書信中家教傳承不斷,許多事她也銘記並踐行,可那些東西只能在她的心裡,而不會在她的身旁。
她一直不擅長官場應對,便是因著知是一回事,行卻是另一回事。她根本不懂該如何與那些站在高處的人相處,她始終覺著,她與他們,不一樣。
可她和芸芸眾生是一樣的。她能知他們難處,能懂他們所求。她就是自他們中來的。
是以,她在繡衣衛的線人全是三教九流。這些年裡,稟賦並不過人的她,才時常能很快得到看似不起眼、實則關鍵的訊息。
也因此,今夜索月蘿進不去詔獄,她能。
值夜的獄卒領隊是資深武卒曹義,這也是傅攸寧有把握一定進得來的原因之一。
她有把柄在曹義手中。至少,曹義以為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中。
傅攸寧笑著遞給他一小瓶子酒:&ldo;吶,我老家送過來的,帝京可沒有,分你些。當值就別喝了,否則若出了什麼爛事,我可不認是我給的。&rdo;
&ldo;那你還能跑脫了?你自個兒都說是你老家送過